“我並沒有殺你的理由。”空空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隻是此刻沒有。”他看向空空那雙蔚藍色的雙眸,突然轉移話題,讚賞道,“你的眼睛真的很美,你應該在海裡,可惜……你是這修真界最後一條龍,注定一生奔波。”
空空本是龍族。
他出生在靈獸世家,世代生活在海裡,有著海洋的資源,他年幼時尚且算是皇子般的待遇,生活富裕,人也孤傲得很。
可修真界的人貪婪,想要征服他們成為自己的坐騎或者鎮山靈獸。
龍族有著自己的傲氣,不肯妥協。
寧與玉碎,不與瓦全,他們慘遭滅族,空空是被眾多蝦兵蟹將保護下,唯一幸存下來的人。
他被送去了佛門,求佛門庇佑,也在這三年間改變了性情。
後來他被三問閣選中,他思考了許久,龍族的傲氣始終沒丟,於是他選擇了來到三問閣。
在三問閣的日子雖然不太平,但是他很喜歡。
他遇到了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和他們成為了朋友,他們似乎也有著同樣的目的。
若他繼續為佛,便不能複仇。
若他成為三問閣的弟子,那麼他可以以此為由,任性一搏。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在空空失神的同時,琞音抬手,空空周圍的景物再次一變。
他與琞音從禪房瞬間移動到了山崖之巔,麵前的棋桌以及蒲團仍在,其他事物全部消失。
他抬眼,就看到不遠處出現了五個牢籠,三問閣另外五名弟子便被關在其中。
這五個牢籠全部懸浮在半空中,牢籠下則是萬丈深淵,深淵中是望不儘的藤蘿荊棘。
那五個人看到此刻的情況,彼此對望,隻有許栩仍舊在昏迷不醒,躺在牢籠中,單薄的少女,此刻雙唇沒有半點血色,肉眼可見的狀態極為不好。
應該是摔落的時候傷及了肺腑。
她需要立刻治療。
司如生嘗試打開牢籠,卻發現牢籠的門隻是虛掩著的,在沒有靈力加持下,他沒有辦法離開,真的縱身一躍,也隻會掉進深淵之中。
“許栩!”司如生急切地喚了一句。
許栩似乎聽到了,掙紮著睜開眼睛,迷茫地看向周圍,最後看向了隔壁牢籠的司如生,安慰道:“我……沒事……”
琞音在此刻提醒還在震驚且擔憂同門的空空:“貧僧發現,你在與貧僧對弈的時候總是分神,不如現在給你看他們的情況。不過作為懲罰,貧僧需要他們作為賭注。”
“賭注?!賭?”空空詫異地問。
“貧僧已被逐出佛門,你此刻也是三問閣弟子,為何不能賭?”聲音說著抬起手來,朝著其他幾個人示意,“如果你落錯一子,他們就會掉下去一個,如何?”
空空連連搖頭:“不!此事與他們無關,而且我確實沒有殺你之意。”
“貧僧說過了,你是此刻沒有罷了,而你殺貧僧的理由,他們便是其中之一。”
“我……我不接受這個賭局……”
“那貧僧隻能讓他們現在就掉下去,你應該能猜到,憑他們現在此刻的肉體凡胎,掉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空空知道,琞音是一個瘋子!
這個人就是因為性格乖張,行事風格古怪,再加上修煉邪法,才被逐出了佛門。
離開時尚且隻是元嬰期修為,現在已然化神。
這麼多年過去了,琞音隻會越來越可怕。
他不能激怒琞音,隻能重新看向棋盤,認認真真地研究。
琞音也不著急,拄著下巴看著他,似乎是在欣賞他緊張又強裝鎮定的模樣。
看著他白皙的額頭滲出細膩的汗珠,看著他白皙纖長的手指執子要落,又緩緩地收回去,謹慎地分析再分析。
琞音不催促,隻是耐心地等待。
他在秘境中這麼多年,倒是難得有人陪他下棋解悶,他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