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萍扯了扯嘴角,“可拉倒吧,你家那地麵,我都不知道你一天要拖幾遍,看著地麵都快被水洗成鏡麵兒一樣反光了。鎮鎮這孩子,之前我就待過,哪怕是趙小珍自個兒帶的時候,這孩子的衣裳都沒你給換洗得勤快,臉上也沒這像現在這麼乾淨過。”
“對了,小許,我剛剛抱這小兔崽子的時候,怎麼感覺他沉了些?”
一說到雷鎮的體重漲了,許枝雲就感覺這是對自己當後媽工作的肯定,她嘴角勾起,“一天三頓飯正經吃著,上午和下午還會給他喂奶粉和燉雞蛋,要是不長肉才是怪事兒。”
王連萍嚇了一跳,瞠目結舌地問,“天天都給喂奶粉和雞蛋?”
“是天天都給喂,您也彆這麼看著我,這孩子現在已經改口喊我媽了,我就把他當成自個兒生出來的,全當白撿一個孩子了。把他收拾得乾乾淨淨白白胖胖,我也有麵子不是?”
“總不能我和雷鳴都吃好喝好,養得容光煥發,就孩子瘦得像是剛從深山老林裡鑽出來的野猴子,那我和雷鳴的脊梁骨不得被人給戳斷了?再說了,這孩子挺討喜的,給他吃雞蛋喝奶粉,我心裡樂意。”
王連萍啞口無言,她心裡挺矛盾的。
一方麵怕許枝雲對雷鎮不好,心疼雷鎮是個這麼小就沒了親生爸媽的苦命孩子。
一方麵又覺得許枝雲對雷鎮太好了,想問問許枝雲到底圖什麼?難道許枝雲就不怕有一天這孩子不要養父母了,她投注在這孩子身上的心血就全都付之東流了?
可她不能問許枝雲,隻能飽含複雜地歎了口氣。
許枝雲不知道王連萍為什麼歎氣,也沒問,她把王連萍罩在縫紉機上的罩子摘了下來,給縫紉機穿好線之後,擺弄了一下給雷鎮做的上衣。
在心裡再次確定下每條走線的方式,然後就放開雙腳去蹬縫紉機。
因為心裡足夠有數,所以許枝雲蹬縫紉機的時候還能一心兩用的同王連萍聊天,“嫂子,要不怎麼說科技改變生活呢?這縫紉機就是好哈,腳下一踩,都不怎麼費力,這麼平整的一條線就已經縫紉好了。”
“這要是和之前一樣用手縫,得多費眼?還可能縫得歪歪扭扭,線鬆了線緊了,一不留神就縫成了蜈蚣。”
王連萍道:“是啊,當初老李就是看我給他和孩子做衣裳太費眼,回頭有了工業票之後就給我買了一台,可幫我省了不少事。”
說這些事,王連萍臉上掛著淺淺的笑。看得出來,她和李團長的感情一定很好。
一個問題在許枝雲心中蠢蠢欲動,她猶豫幾次,還是問了出來,“嫂子,我聽說,李團長和孩子都很聽你的話?你是怎麼管教的?雷鳴天天氣我,我找你學學經驗。”
王連萍臉一紅,“我哪有什麼管教經驗?小許你這話說的,就好像我是什麼母老虎似的。老李可大男子主義了,家裡都是他對我吆五喝六的,我這人脾氣好,哪裡敢和他大小聲?”
許枝雲以為自己耳朵壞了,她看著滿臉羞赧的王連萍,眨巴眨巴眼,腦子繞了個彎兒才意識到王連萍這是害羞了……
“哈哈哈哈哈哈嫂子,咱兩家住的牆挨著牆,我家院子裡有點什麼動靜是你會不知道的?同樣的道理,你每天把李團長攆得團團轉,又是讓李團長給洗衣服又是讓李團長做飯的,這樣的李團長能叫大男子主義?到底是誰對誰吆五喝六啊哈哈哈哈!”
“還有你說你不敢和李團長大小聲,我耳朵又沒問題,就在隔壁住了這麼久,我都學會你的口頭禪了!”許枝雲一臉揶揄地學著王連萍說口頭禪時的腔調,“是說,勞資蜀道三,吧!嫂子你天天說,雷鳴和我說雷鎮都怕這句話!”
王連萍臉上偽裝出來的溫柔麵具實在是繃不住了,她破罐子破摔地翻了個白眼,“行吧行吧,你還非要拆穿。誰不想要溫柔的好名聲?可我是川省人啊,我打小吃辣椒,怎麼溫柔起來?我要是對老李溫柔,他就得懷疑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小許你不懂川省,川省的女人都和我一個樣兒,不是隻有我脾氣爆。勞資蜀道三是所有川省女人都會的法寶,甭管男人在哪兒,在乾什麼,隻要喊一嗓子勞資蜀道三,他都得乖乖跑過來,不然他就甭想舒坦過日子了。”
“再說了,也不是我對老李吆五喝六,是他就喜歡我這樣子。你聽過沒,川省的男人都是耙耳朵,他們就愛洗衣裳做飯,老李就覺得他穿著圍裙的時候最威風!真不是我的問題,我老家那邊都這樣兒……”
許枝雲啞口無言,她就靜靜地看著王連萍睜眼說瞎話。
李團長和王連萍每天都要拌嘴,而且拌得很凶,好機會許枝雲都以為這夫妻倆要打起來了,結果李團長就會莫名其妙地偃旗息鼓,甚至有幾次李團長明明占著理,但是一被王連萍吼一嗓子‘勞資蜀道三’,李團長就會乖巧道歉……可沒少給許枝雲開眼。
許枝雲看著王連萍一開口就把川省男人和女人都給脫下了水,忍不住對川省產生了期待。
要是往後有機會,她也想去川省看看,看看地地道道的耙耳朵是什麼樣,還怪可愛的。
王連萍看著許枝雲突然就一臉懷春的笑了起來,她心生警惕,“小許,你想到啥了?咋笑得這麼……不正經?”
許枝雲差點被口水給嗆死,“嫂子,你說啥呢!我怎麼就不正經了?我是聽你說了之後,覺得耙耳朵也挺好的,我也想找一個耙耳朵男的。”
王連萍的眼珠子差點凸出來,“小許,你瘋了?你忘了你已經結婚了!甭說重婚犯法,你要是在和你家雷團長的婚姻期間亂來,你是會上軍事法庭的,敢破壞軍-婚,你少說也得脫一層皮。咱可不能做不道德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