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萍感覺自己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正在緩緩崩塌。
緩了好一會兒,王連萍依舊恍恍惚惚的,她問許枝雲,“小許,這樣……真的好嗎?”
許枝雲趁熱打鐵地反問,“有什麼不好的?偉人都說了,現在是男女平等的時代,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們連半邊天都頂起來了,穿件體麵的衣裳就不好了?嫂子,現在是新時代,彆把封建古董的那一套思想繼承過來。”
“你要是一直抱著這種想法,那不僅是對你自己的迫害,還會影響你閨女將來。再說了,家裡的活兒哪個是輕鬆的?未必比他們在營房裡輕鬆多少,你還得帶倆孩子,犯不著苦了自己。”
許枝雲靈機一動,又給王連萍打了一劑猛藥,“我也不多勸,這事兒怎麼選,全靠個人的。之前那趙小珍就看上了雷鳴,之後誰知道會不會冒出個張小珍李小珍王小珍孫小珍?人心就是個篩子,那麼多的眼兒,我哪能堵得住?”
“所以啊,我才不讓自己灰頭土臉的,我要讓自己每天漂漂亮亮體體麵麵的,把雷鳴的眼珠子都粘我身上來。得讓他防著我外麵有這個鳴那個鳴,而不是我整天擔心他會被人勾搭去亂搞男女關係。”
王連萍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話來。
她看了許枝雲半天,說了一句差點讓許枝雲心肌梗塞的話,“小許啊,嫂子看你之前的打扮,也不漂亮不精細啊……”
許枝雲氣得心尖兒都疼,“那是我媽之前摳著錢舍不得花,現在我自己管著錢,我還能虧待了自己?不行,我不能隻做棉服,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我缺的衣服還多著呢!”
“嫂子,回頭聊哈,雷鎮在你家再放一會兒,我再去買點布去,秋天的夾衣還沒做呢,最近夜風有點大,我得做兩件夾衣,不然容易受涼感冒。”
許枝雲把身上的棉衣一脫,同雷鳴和雷鎮的免疫放在一塊兒,手腳麻利地疊整齊,往懷裡一抱,急匆匆地就走了。
王連萍有些傻眼,“啊???!小許,你來真的啊!”
“不然呢?我給自己做兩件夾衣還成了假的?我就配不上兩件新衣服?”許枝雲隔著牆回話。
王連萍滿腦子都在回蕩著許枝雲的這句‘我就配不上兩件新衣服?’。
她就好像是福至心靈一樣,突然就有了勇氣,猛的一拍大-腿,拿上錢和票抱上雷鎮就往外趕,“小許,你說得對,我也不能太虧待自己。我都給他老李家生了兩個孩子了,穿幾件新衣服怎麼了?你幫我也挑挑布匹的花型,我也做兩身新衣服穿。”
忙著鎖門的許枝雲聽了就笑。
人啊,彆人苛待自己是避免不了的事兒,可自己苛待自己還是彆了吧,沒道理做自己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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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回到家時,見門還鎖著,盯著門鎖看了半天,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沒帶鑰匙,一臉尷尬地翻牆進了院子。
走在後麵的李建軍老遠就開始嘲諷,“喲,雷團長,你這是怎麼回事?被你家婆娘鎖在門外啦?”
雷鳴臉一黑,看了一眼李建軍家的院門,見也是鎖的,臉色頓時多雲轉晴,“是啊,被鎖在門外了,真羨慕李團長,嫂子一定不會給李團長鎖在門外吧!”
李建軍一臉榮光,“那不是肯定的麼?我這家庭地位……雷團長,不是我說你,你得讓你婆娘尊重你,把你當回事放在心上,不然你忙活了一天回來,連院門都進不了,這像話……嗎?”
雷鳴看著李建軍站在同樣被鎖住的院門口,臉色一下子就脹得通紅,笑眯眯地問,“李團長,這像話嗎?”
“李團長的家庭地位那麼高,肯定不會被鎖門外吧!”
“李團長,你愣在門口乾什麼?趕緊進來啊!”
“嫂子一定已經做好李團長最愛吃的飯菜在家裡等著了!”
“李團長,你還愣著乾什麼?哎!哎!哎!你翻錯牆了,進你家去,你翻我家牆乾什麼?!!!”
李建軍跳下牆頭,擺起軍體拳就朝著雷鳴掄了過去,“我來和你練練!”
“練就練,看看誰的拳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