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許枝雲神清氣爽的醒來。
雷鳴已經起床了,並不在二樓的臥室。
許枝雲都不用拉開窗簾看窗外了,隻要耳朵沒聾, 就能聽到外麵那鬼哭狼嚎的風吼聲。
台風天還沒停。
台風不停,人就沒法兒出門,隻能窩在家裡待著,那……還起床乾什麼?
許枝雲裹了裹被子,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結果她躺下沒三分鐘,雷鳴就兩手抓麵的上來了。
“枝雲, 咱老家做麵果子的時候, 麵、油、糖是幾比幾比幾來著?”
許枝雲緩緩地從被子裡探出個頭來, “麵果子?你怎麼想起來做這個了?”
“我記得小時候,每到下雨天我媽就會在家給我炸麵果子,那會兒能饞不少人。我還給我姑家送麵果子呢!現在想想真是奇怪, 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我媽隻在下雨天炸麵果子, 平時好天氣的時候從來都不炸。”
許枝雲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這有什麼想不通的?因為炸麵果子太費時間,除了下雨天人被困在屋子裡沒法兒出去之外,平時哪有這個閒工夫?你想吃麵果子了?”
雷鳴不好意思地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下巴, 結果因為手上還沾著麵粉,直接蹭了自己一下巴的麵,“我有好多年沒吃過了,今天下這麼大的雨,我想著做一回,讓你和鎮鎮都嘗嘗我的手藝, 結果……”
雷鳴兩手一攤,讓許枝雲看自己的傑作,“我和的麵根本沒法兒做麵果子,我媽和的麵像是軟泥一樣,還能拉絲兒的,可我和的麵要了稀得像湯,要麼稠得像雪花,還能往下掉屑屑……你記得炸麵果子該怎麼做不?”
許枝雲無奈起身,“走,一塊兒下樓去,我洗把臉給你做示範。”
說完之後,許枝雲就在等雷鳴的反應。
雷鳴的語氣痛快中帶著些許的開心,“成,你教教我,不然我今天就不是炫技了,是獻醜。”
得了雷鳴這樣的反應,許枝雲嘴角的笑又濃鬱了幾分。
這是她旁觀李雪梅和許建國相處這麼多年得出來的經驗,她爸許建國是一個懶的,手還笨,甭管做點什麼家務都能一本正經地搞砸……
許枝雲依稀記得,早年裡,她媽李雪梅也讓許建國幫著上手做過一些家務,可後來因為許建國做什麼搞砸什麼,李雪梅沒回都被氣得跳腳,嘴裡還不讓嚷嚷著她的那句經典語錄——“你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許建國也不反駁,他就像是一個沒脾氣的人一樣,被李雪梅這樣狂躁暴躁得噴一頓,他都能笑臉相迎,然後對李雪梅言聽計從地走開,真做到‘哪兒涼快就去哪兒待著’。
每到這個時候,李雪梅就會把許枝雲給喊上,讓許枝雲來代替許建國乾家務。
許枝雲怕自個兒像父親一樣挨罵,隻能拚了命得學,絞儘腦汁地琢磨,想著儘量要把事情給做好,結果就是她越做越熟練,越做越順手,做家務的能力和熟練度遙遙領先於全家……全家的家務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她的肩上。
現在回過頭想想,當初李雪梅和許建國那麼鬨,最後的唯一受害者竟然是她自己!
許枝雲打心底發誓,絕對不能重走她媽李雪梅同誌走過得那條不怎麼聰明的老路,她必須得把雷鳴緊緊帶在做家務的一線上,不能讓雷鳴掉隊,更不能讓自己成為家務一線的唯一戰士。
進到廚房,許枝雲看了看雷鳴和的麵,一眼就看出了問題,“和做麵果子的麵時,一共需要注意兩步,第一步是先把麵給整體和出來,看著變成乾拌出來的絮狀物一樣,這個過程要用水,但切記,麵必須得乾一些,如果這個過程和的麵太稀了,後麵就沒法兒往裡麵摻油了。來,我給你加水,你繼續和麵,感受一下麵的乾濕和軟硬。”
許枝雲拿瓢往麵盆裡加了些水,然後就退開了,示意雷鳴繼續和麵。
等雷鳴把麵盆裡的麵和勻之後,許枝雲感覺還是有點乾,又用瓢往麵盆裡添了一點水……這樣重複了三次,麵總算和得差不多了。
“記住這個麵的乾濕和軟硬了吧,接下來就該添油了,還是和之前加水和麵的時候一樣,少量多次的加,直到把麵和得和禿頂的老漢的腦門一樣,油亮油亮的,這麵就算和好了。”
雷鳴伸手給許枝雲豎了根大拇指,“你這比喻得真恰當,我一聽就知道該怎麼加油了。不過以後還是換個不這麼惡心的比喻吧,一想到麵果子的麵需要和成地中海腦門一樣,我感覺以後我都沒胃口吃麵果子了。”
許枝雲心想,這回你就學會了,還用得著我下回再教你?學會炸麵果子的手藝以後,每回家裡想吃麵果子了,都得你來做,這活兒就算是賴到你頭上了。
雷鳴一邊和麵一邊問許枝雲,“那糖呢?糖該什麼時候放?”
許枝雲:“???”
她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