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萍萍摸了一下劉伶俐的額頭,說,“還有體溫,應該還活著。咱們得趕快把她們倆給送去衛生隊,紅梅也被蛇咬了,我一直不敢動,就怕這礁石下麵突然竄出條海蛇來。”
許枝雲已經開始觀察馬紅梅和劉伶俐身上的五運六氣,通過二人身上的病氣來判斷蛇毒已經侵入了哪個臟腑,以及判斷病程已經發展到什麼階段了。
馬紅梅身上的病氣不算重,還沒從腳脖子侵襲到腿彎處,也好解決。
許枝雲從頭上拔下新買的發簪來,擰開螺紋蓋子,拔出裡麵的空心針,同王連萍說,“嫂子,你幫我搭把手,把馬紅梅的褲腿挽起來。”
王連萍低聲問許枝雲,“你有把握嗎?要是沒把握的話……咱還是送去衛生隊吧,萬一治出個好歹來,還不如不治,會影響你的。”
許枝雲沉聲說,“馬紅梅身上的問題不算大,紮一針放點血,蛇毒就不礙事了,應該不是劇毒蛇,而且她中的蛇毒的劑量也不算大。可劉伶俐身上中的毒……很嚴重。我先給馬紅梅解決了問題再說,一針下去,她就快醒了。”
“好,我信你!”
王連萍擼起了馬紅梅的褲腿,那處發紫發黑的蛇牙印看著十分明顯,已經有了腫脹和破潰,傷口還泛著淤黑與膿血。
而且馬紅梅的腿上也因為中了蛇毒而出現了樹枝狀的淤青,枝枝叉叉看著十分嚇人。
許枝雲根據五運六氣的提示,找到蛇毒侵襲人體的最前端,一針紮了上去。
當下就有黑色的血珠從空心針裡湧了出來。
許枝雲鬆開捏著空心針的手,按在了馬紅梅的小腿上,沿著蛇毒蔓延的痕跡一點一點地推動,用外力來輔助血液流動來將馬紅梅腿上摻雜了蛇毒的血液都擠出來。
擠出來的汙血流了一癱,直到空心針裡滲出來的血珠不再是紫黑色,而是變成了殷紅色,許枝雲這才拔出了空心針。
她同王連萍說,“嫂子,馬紅梅應該沒什麼事兒了,不過她也得送去衛生隊再輸液觀察幾天,體內的蛇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些沒清理乾淨的餘毒,也要不了她的命,隻會讓她發燒幾天,吃些專門清蛇毒的藥,把燒退下去,人就好了。”
王連萍趕忙點頭,“那劉伶俐呢?我看她臉上怎麼出斑塊了,體溫也在降,她是不是……救不下來了?”
許枝雲借著檢查劉伶俐五官和口腔的空當,不著痕跡地把往劉伶俐嘴裡丟了一粒口服解毒膠囊進去。
這種膠囊外殼遇水即化,劉伶俐隻要把口服解毒膠囊含在嘴裡,用不了五秒鐘,她口腔內就看不到膠囊的影子了,藥物也會在短時間內就滲透進入血液中,使血藥濃度達到巔峰,以最快的速度清除她體內的蛇毒。
許枝雲心裡清楚劉伶俐的命多半能保住,可為了不讓人察覺到口服解毒膠囊的威力,她也得做做樣子。
而且,用空心針放血療法把劉伶俐體內的蛇毒排出大半,有利於縮短口服解毒膠囊的起效過程,也有利於減緩劉伶俐的蛇毒反應。
許枝雲把空心針插回發簪裡,擰緊螺帽。
王連萍臉色垮了下來,滿臉都是落寞,嘴唇發白,說話的聲音都在抖,“劉伶俐,是,是沒救了嗎?”
“不是,這空心針剛在馬紅梅身上用過,這個發簪裡有醫用酒精,我得給空心針消消毒,不然怕馬紅梅和劉伶俐交叉感染。”
王連萍臉上的落寞與陰霾掃去大半,“那你的意思是,她還有救?”
“應該能救下來,她都撐了這麼久了,說明蛇毒不是太烈,放血療法就能解決很大一部分問題,不過放血過後,她應該會虛弱一陣子。”
蘇萍萍乞求道:“虛不虛不重要了,能救活就行。我們之前聽說過,因為海蛇少見,海蛇的蛇毒血清也很少見,所以被海蛇咬了之後很少有人能活下去的……你救救伶俐吧,她就是嘴討人嫌,心腸不算壞的。”
許枝雲晃了晃發簪,又把空心針娶了出來,一針-刺在了劉伶俐的腿彎,擠出十幾滴毒血之後,又換到了另外一個腿彎處,然後針紮的位置逐漸向上。
要是有懂行的人看到,就會明白,許枝雲正在給劉伶俐的八虛處放血。
八虛是指人體內最能藏汙納垢的地方,影響著血脈的起承轉合,如果八虛淤堵不暢,人的身體就會出現大問題。
而蛇毒侵襲人體,最容易盤踞的地方就在八虛,許枝雲通過五運六氣看到的劉伶俐身上病氣最濃鬱的地方,正是八虛。
給八虛處逐個放血,劉伶俐身上的病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變稀薄。
許枝雲看著劉伶俐臉上漸漸變淡的瘀斑,心裡繃著的弦略微鬆了鬆。
她知道,禍害遺千年,劉伶俐應該也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