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萍笑容可掬,“那感情好,我也嘗嘗鮮。小許,你要是忙著,我們就待會兒再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媽,之前不是說想麻煩你給她也看看?她那頭昏的毛病。”
老太太看著許枝雲那麼年輕的樣子,心裡有點打退堂鼓了。
她聽閨女說,給她看病的是一個特彆厲害的中醫。眼前這人這麼年輕,就算醫術學得好,又能好到哪兒去?
許枝雲沒有讀心術,不知道王連萍她媽已經內心生怯了,她把手裡的麵下到油鍋裡,在洗手盆裡洗了洗手,朝著王連萍她媽看過來。
纏繞在老太太身上的五運六氣一下子就顯現出來。
許枝雲看著老太太身上遍布的淤堵,尤其是從心臟到眉心的位置,痰濕淤堵橫陳,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這麼濃鬱的病氣。
“嫂子,你-媽……”這麼一喊,許枝雲覺得怪怪的,好像她是在罵人,立馬改口,“令堂,早些年的時候,頭上是不是受過什麼寒?我說的不是一般的冷風吹這種,是被冷水甚至是冰水,澆過頭?”
王連萍擰著眉想了半天,沒注意到她媽那突然驚愕的臉色,說,“沒有吧……我們那邊沒人用冰水洗頭啊!”
許枝雲朝老太太伸出手來,“嬸子,我給你把個脈。”
老太太被許枝雲的問題驚得已經信了五成,她把胳膊遞過來,許枝雲號脈一分鐘後,十分篤定地開口,“不會有錯的,嬸子,你之前有沒有被冷水澆過頭?在特彆熱的時候,用冷水洗頭了?還是冬天栽到河裡去了?”
老太太:“我……”
王連萍這才發現她媽的臉色有點不太對勁,她瞪大眼睛問,“媽,你真的用冷水洗頭了?”
老太太拍了王連萍的胳膊一下,“什麼拿涼水洗頭?哪個做完月子的人敢用涼水洗頭?我這是生了你之後,你奶奶嫌棄我生的是個閨女,看不得我在家裡閒著,整天挑我的刺找我的茬。”
“有一天下地回來,我頭暈得厲害,就在炕上躺了會兒,結果你哥就餓得去找你奶要吃的。你奶給了你哥半個窩頭,然後就來氣勢洶洶地找我了。一盆從深井裡打出來的涼水潑在我頭上……後來我就總感覺頭腦不清楚,可看病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就沒放在心上。”
許枝雲聽了都跟著歎氣。
“嬸子,你年輕的時候力氣應該不小,因為你屬於氣血過旺的。氣血過旺的人有些特點,比如說很容易就熱起來了,彆人感覺冬天凍手凍腳的,但氣血過旺的人冬天穿的稍微厚一點都受不了,還有就是臉色容易紅,心跳和脈搏也比一般人快一些。這些是好處,但也有壞處,就是容易早衰。”
“什麼時候氣血凝滯,什麼時候就是氣血過旺的人早衰的轉折點。那盆井水潑到嬸子頭上,寒氣阻遏了氣血的運轉,在體內就形成了痰濕和淤血,導致一些地方供血不足,一些地方氣血太旺,這就是醫生診斷的高血壓。”
“心臟為了讓血流衝開淤堵的地方,就會不斷地提高泵血的能力,讓血液的壓力越來越大,可痰濕已經淤堵在了血管中,就像是在血管裡紮根了一樣。”
“靠血流很難把痰濕衝開,隻會讓痰濕一日一日地發展壯大,直到最後突然衝破了血管,就成了腦溢血或者是腦充血,神仙難救。”
王連萍聽得一陣緊張,“小許,你有辦法沒?”
許枝雲在心裡斟酌了幾種治法,同王連萍說,“倒也不算什麼絕症,還是針-刺放血加上吃藥調理吧。讓嬸子在島上多住一段時間,把她這問題給根治了,再把這些年虧損消耗的氣血給補回來,到時候再讓嬸子回去。等我一下,我上樓取一下針。”
王連萍這才想到她媽可能不信許枝雲的醫術,她同老太太說,“媽,小許的醫術特彆厲害。建軍的那毛病,都看了多少醫生了?中醫西醫都看了,大醫院小衛生所都去過,全說沒轍,瀉藥都快當飯吃了,也治不好建軍的問題,是被小許給紮幾針紮好的。”
“後來小許說隻靠紮針斷不了根子,給建軍開了幾付藥,建軍吃完之後人都精神了,那毛病也再沒犯過,他說都想去給小許磕個頭,是我攔著不讓的。他好歹是個團長,要是真給小許磕了頭,讓我和孩子怎麼好意思出門?”
老太太意味深長地說,“建軍說的對,他那問題確實熬人,天天都不得安生。他就算是給小許磕三個頭,小許也受得起。要是小許真把我這病給治好了,你們兄妹倆都給小許磕三個。”
“媽都感覺你大姨和小姨在鬼門關等我了,就等我也哪天睡下就再醒不過來……可是媽放心不下你們兄妹倆啊!”
王連萍:“……”
王連海:“……”
他們心裡突然有些矛盾,一方麵是希望許枝雲真能把老太太的病給治好,讓老太太健健康康地多活幾年,一方麵又怕老太太被治好之後,真要讓他們給許枝雲磕一個,那他們的臉皮該往哪兒放?
王連萍的大嫂則是在慶幸她婆婆剛剛點人的時候沒有把她也給算上,不然難為情的人就得多她一個了。
老太太看向她,說,“秋菊啊,你也得給小許磕一個,不然我要是癱了,最遭罪的還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