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將來之時,陽光卻燦爛了起來,地麵上一片金黃,稀薄的雲層下一束束柔光把這裡的人都裁成剪影,影影綽綽,美不勝收。
習慣性躲著陽光的落羽並不怕死,但不代表他想死,能苟活至今,已經耗費完了大半輩子的心血。
被當做試驗品時,他沒想死;被獵人追殺時,他亦沒想死;被關在地牢十年,他更沒想死。
所以在此刻,他也不想死,但也深知如今的局麵,想活真的很難。
他們若不顧這裡的血屍遁走,自然是能保住一命,但這裡的三個神仙必不會看著所謂的下蒼生受苦。
但若留下,餘下的四十八位血屍,就是慢慢耗,也會把他們耗得筋疲力儘,最終撕成一塊塊碎片來吞咽。
至於崖香方才到底如何對付第一個血屍的他沒看清,也不知到底是否成功,他隻知道此刻的光景,許是他漫長又淒苦的人生當中最後的一段時光了。
感覺她的眼睛裡的關切,落羽終於站起身來,輕咳著走了過去:“如果這真的是我最後的一點時間,我想和你話。”
祁川感覺今日的自己總是在欲言又止,乾脆不再話,坐去了菽離身側打起了坐來,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得太容易了,至少得重創敵方才校
“你想什麼?”她的依舊是一臉沉定,絲毫沒有風雨欲來的憂慮。
“我想單獨……和你。”
她回頭朝著菽離點點頭示意了一下,帶著他去了觀前的山峰上,他們曾經也在這裡看著就景致等敵軍,如今再次出現這個場景,心境卻是變了許多。
落羽也顧不上站著的她,自己尋了一塊石頭坐下,平息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不再氣喘:“每一次我總以為我會死的時候,都又得機會活了回來,但這一次,好像看不到希望了。”
“你不像是個悲觀的人。”
“沒有掛念之饒時候,的確對生死之事都不太在意。”
落羽坐得很是隨意散漫,攏在耳後的頭發披散在背上,偶爾有一兩束調皮地跑去前麵,都被這裡的山風給吹了回去。
倒是崖香,一如既往地端著架子負手而立,但眼中卻沒了往日的那般恣意:“你可曾細想過,你的這份感情為何來得如此突然?”
“突然嗎?”
“許多神仙活了十幾萬年都未能覓得一位心儀的人。”
落羽自嘲地笑了一下,反正也要死了,倒也灑脫了起來:“那是你們修的道太過奉行隱忍克製,而在我們那裡,是沒有這麼多顧忌的。”
“西方……”她凝眸看著遠處的空,對於那裡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感到絲毫不驚訝也一點也不失落:“聽你起來倒像是個不錯的地方。”
“跟我走吧。”他突然開口:“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不要再管什麼蒼生、什麼魂魄、什麼神界……”
“能去哪兒?”
“神廟!”他扶著石頭站了起來,用力地攥緊她的手:“在那裡,誰也找不到你。”
“可上次見到的時候,那裡很是破敗,也沒有什麼特殊的。”
“那是幻境,我們之前是被那女屍用混沌珠迷惑了,所以去看了一些自己以為未來,可那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