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見著他還在此處也有驚訝:“你還未回魔界?”
“尊上在哪裡,屬下就在哪裡。”
“可你們的魔君都走了,你們還留在此處作甚?”
左麟愣了愣,十分耿直地說道:“我們就是為了尊上而來,此後的使命也隻有護尊上周全這一點。”
見他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崖香急忙揮手打斷:“行了,下去歇著吧。”
“是。”
偌大的偏殿內,隻餘下崖香和落羽兩人,落羽知道她心裡有事,也不多說其他,而是細心地將酒杯擺好,滿滿地續上了兩杯酒:“按照規矩,這第一杯是不是得喝完?”
“嗯。”她直接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將杯子重重地擱在桌上:“滿上。”
動作輕柔地再為她續滿一杯,落羽也抬起了自己的杯子:“師傅可喝過葡萄汁子釀的酒?”
“未曾。”
“那個酒性子烈卻又入味甘甜,若是不懂的人去品,隻會覺得它苦澀異常,完全無法領會其中的滋味。”
聽出來他話中的深意,崖香這個並不善飲酒的神仙又是自斟自飲了好幾杯,直到感覺有些迷糊的時候才停了下來:“落羽,太聰明不是好事。”
“可我的聰明,隻會用在彆人身上。”落羽也喝了不少,眼神也開始迷蒙起來:“在你麵前,不必去用。”
也許是因為長言的魂魄被奪走,也許是菘藍心灰意冷的離去,她格外地想要醉上一次,所以乾脆舉起一個酒壇仰頭而儘。
落羽並沒有阻止她,而是留給她足夠的空間去處理情緒,此刻的她看上去很孤清,也很落寞。
或許,再強大的人,也會因為無人懂而寂寞吧。
明明是百毒不侵的神,偏偏不勝酒力,不過才喝兩壇,崖香就已經滿臉暈紅,連坐都坐得不太穩。
“師傅……苦的時候吃點蜜餞會好很多。”落羽拿來一盤甜果蜜餞,撚出一顆放到她嘴邊:“嘴裡甜了,也就不覺得苦了。”
張嘴咬下那顆蜜餞,的確很甜,比往日裡喝的花蜜還要甜。
“你可曾這般寬慰過他人?”
“不曾。”落羽明明已經有了醉意,卻還是十分謹慎地替她倒了一杯茶水,自己試過溫度後才放到了她的手裡:“這茶是熱的。”
他明明做的和平時一樣,但偏偏在這個時候讓崖香有了暖意,她對著燭光舉著杯子,看著茶水在燭火的照耀下發出流彩光芒:“的確是熱的。”
到了今時今日,她已經是天定的鬼君,亦是三界無人能敵的戰神,更是執掌伏羲琴的一品上神,卻偏偏感覺什麼也沒有。
這樣的感覺,就像三萬年前長言離開的時候,那片天地突然坍塌,帶走了所有的希望。
天君一直拿著許多事來挾持她,神界其他神仙早就看不慣她想要將她擠出仙班,人界她也沒有什麼好名聲,就連魔界如今也……
想到此,手裡的茶水也沒有了味道,崖香有些朦朧的眼睛看著落羽:“你為何還要留在我身邊?”
“如果我說是因為喜歡你,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