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感覺不到脖子上的疼痛,隻是儘力地想要透過眼淚看清他的臉:“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她再也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她的愧疚。
“為什麼!”嘶吼的聲音如雷貫耳,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痛了起來。
玉狐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耳朵:“這聲音……怎麼有點像落羽?”
黑無常突然瞪大了眼睛,崖香給他說過很多事,包括她回到上古時期作為火神的經曆,所以此刻玉狐的一句話徹底點醒了他。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都選擇去相信落羽與長言不是同一個人這件事,但卻忘了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分裂而來。
長言的性格溫潤,落羽的性格極端,但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對崖香的執拗。
一個執拗得魂飛魄散,一個執拗得險些害得她魂飛魄散……
看著那具手腳不太麻利的屍首,黑無常產生了一個令自己都害怕的念頭,其實長言不論是長相也好,聲音也好,都和落羽有些相似。
落羽雖然來自西方血族,但他卻有著部分東方骨相,也就是那一部分與長言如出一轍,隻是在以前,所有人都選擇了忽視……
而且落羽出生之時,正好是水神殞命之時,且先不論這其中有多少人的手筆,就論這個契合得有些刻意的時間點。
“對不起……”崖香的手和聲音都在顫抖,她看著他的眼睛,手裡的劍卻遲遲不肯拔出:“對不起……”
“香兒,快動手!”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快動手啊!”
兩個神識不斷交替出現,而她也終於將劍拔了出來。
眼前所有的場景終於開始產生變化,隨著嘴角噙著笑意的長言消失,他們終於離開了這裡。
崖香一直坐在地上看著自己手裡的長劍,她終於還是親手殺了他。
帶著他神識的真身一如既往地守護著她,即便他早已離開了三萬年,卻依然用著各種方式活在她的身邊。
長劍上沒有血,卻有著和她產生著共鳴的黑氣,到底是誰將他的神身藏在這裡,又是誰布下了這個結界幻境?
白無常慢慢飄過去扶起她:“你還好吧?”
“沒事。”
慢慢站起身,崖香這才發現又回到了那個遇到蛟的地方,她轉身看向玉狐:“你對蛟的了解有多少?”
“你是懷疑這一切是蛟設下的?”
“嗯。”
“它沒這個本事,論布置幻境之術,它連我的兩成都夠不上。”
“嗯。”她又看向黑無常:“你可能想起在裡麵重複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