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西方大陸正好是寒冬,窗外的枯樹枝突然禁不起雪壓而憑空折斷,掉落在地時,激起了地上新蓋的雪花。
也是這樣的場景,讓落羽忍不住抬眼看了出去,明明是在製造著一個血腥場景的他,偏偏因為一片雪花而想起了她。
說起來,除了那次在神廟看到了過去的她之外,他已經百年沒見過她了。
普通人的一生也不過百年而已,但他卻用了彆人的一生時間去懊悔和思念,但即便如此,他能與她相見的日子仍舊是遙遙無期。
她對他的懲罰,著實殘忍。
突然就沒了興致的落羽將手縮回了袖口中,他一臉冷肅地看著下方:“既然都不說,那便都殺了。”
那些人自然不會相信他真的會動手,所以當諾茨指揮著金甲護衛動手之時,他們才開始慌亂起來。
“伊桑,你言而無信,背信棄義!”
“我們真是看錯人了!你活該守在神廟內親緣散儘,家破人亡!”
這些話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他自認從來都不是個正派人物,何時需要彆人為他加冕了?
諾茨看著那些血族拚死掙紮的樣子有一絲猶豫,已經年老得需要拐棍支撐的他緩緩走近落羽:“侯爵……是否要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不必了,殺。”
“是。”
半閉上眼不忍去看這個畫麵,諾茨在落羽布下結界困住所有血族之後,命金甲護衛用桃木所製的長矛將圍困在中間的血族一一斬殺。
一時之間,哭喊聲連綿不絕,滿地的血液順著門縫流了出去,滲透進皚皚白雪之中,將純潔的白雪染成了粉紅色。
而這個主導者卻不動聲色,甚至連眼睛都隻望著窗外,似乎他隻是個坐在這裡賞雪的外人,這裡的屠殺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大雪漫天飛舞,緩緩落地時與其他的雪花漸漸凝結,而他的眼睛隨著一片片雪花落到地上,在心底形成一句歎息:師傅,我想你了。
許多金甲護衛的盔甲都被染上了血,就連站得極遠的諾茨都不可避免地染紅了衣角,他閉著眼不敢去看那片屍橫遍野,隻是轉頭看向還在出神的落羽:“侯爵,已經……已經儘數斬殺。”
“是麼?”他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地瞟了過去,然後抬手化出一股水流將那堆屍體翻開,從下麵將一個緊閉著眼睛的血族提了出來:“這裡還有個裝死的呢。”
“是屬下疏忽……”
他的右手猛地一合攏,那個血族也應聲倒下,被割斷的喉嚨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永遠地啞了下去。
“將這裡衝洗乾淨,我不喜歡血腥味。”
諾茨看著他漫步走遠的背影,不禁有些想發笑,他一個血族竟然說自己不喜歡血腥味?
他到底是不喜歡這血腥味,還是不願意讓人看到他的冷酷殘忍,或者說是,他隻會在那個上神麵前掩飾著自己的嗜血?
所以在菽離走後,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跑來將這裡屠成一個死屋,為的就是在那位上神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自己的嗜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