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也慢慢起身走了出去,在路過落羽時輕輕地丟下了一句話:“看著身邊的人都死去是什麼感覺?”
“我……沒有感覺。”
落羽這才意識到崖香並不是原諒了他,也不是終於放下了戒心願意與他相處,而是想要他體會一下身邊的人都離開的感覺。
她這還是在懲罰他!
看著她的腳步走遠就要離開視線時,落羽大聲地喊道:“隻要你能開心,就算是讓我親手了結我自己我也不會猶豫!”
尚景走過來拉了拉他的袖子:“上神聽不到的。”
是啊,無論他想告訴她什麼,她都是聽不見的。
看著地上躺著的兩人,他並沒有任何遺憾,隻是覺得崖香這是在換著法子虐他。
剛給了他一點點甜頭又給他一棍子,當真是半分歡愉也不肯施舍……
“沒事沒事……”尚景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哄哄就好了……”
她若是那種能哄得好的女子,也不會讓落羽如此小心翼翼。
崖香走在銀裝素裹的宮殿裡,看著這裡的建築,也順便欣賞著這裡的到處都是的梨花樹。
看得出來落羽很用心,不過才接手這裡,就能將這梨花樹摘得到處都是。
隻是他不知道,她其實對這梨花樹的喜歡也不過是因為長言的影響,而那個一去不複返的水神如今就住在他的體內,與他絲毫不排斥的融合著。
因為有了一些猜想後,所以崖香也暫時停止了要複活水神的想法,倒也不是舍不得落羽,而是這一切看起來並不是她用心就能做到的。
就像黑無常也發現的一些蛛絲馬跡一樣,時間點上的巧合、神身上的兩個意識,還有同樣作為承裝水神魂魄的兩人,落羽卻能使出菘藍無法使出的水神之力……
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告訴著崖香,她曾經作為火神經曆的那些有著驚人巧合的時間點,如今也顯現在了落羽身上。
他本就是上古的司落分裂成兩半後的其中一部分作為基底,又由高伯爵用長言的一魂一魄打造,就像她是由火神凝聚在伏羲琴上而成……
她有時也恍惚自己到底是火神,還是崖香,那麼對於落羽來說,他現在到底是落羽,還是長言,或者說是司落……
越想越是覺得身上生寒,她此前一直執著於複活長言,也在一步步中發現了長言過往,知道了他亦是和她一樣被人擺布,但往細裡一去想的時候又覺得有些不對。
長言的心思遠勝於她,那麼她都能發現自己被困在局中,為何他不會發現?
去窺天機,在天機石給她留下信息,去神淵,也在那裡給她留下了神識指引,去尋來鎖魂鈴,用來抵擋當初太祖虛龍,最後神身還去了蓬萊,為她換來了聚靈草……
若說他沒有深謀遠慮她自然不信,那麼他散去的這一魂一魄到底是為了日後能回來,還是他本就知道那時的落羽即將誕生?
他在這一係列的事件中,到底擔當著什麼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