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小心著自己的身子。”崖香拉著他去坐下,然後看著不再睡覺的玉狐和小樹:“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快去歇著吧。”
玉狐知道他們要談事,也知道他們這是在避著自己,氣得用爪子踢了踢桌角:“我不是和水神一夥的,為什麼不能讓我聽。”
“因為你要帶孩子。”
“帶……”玉狐看了一眼一臉天真無邪的小樹:“帶就帶吧,反正我現在也隻能做點這個了。”
尚景念念不舍的看著玉狐和小樹去了後殿,他見崖香似乎冷靜了許多,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上神,有事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彆憋在心裡。”
“你不是很了解我嗎,難道不知道我的脾氣?”
“傳言往往都不可信,我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是啊,眼睛是不會欺騙人的。
落羽還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似乎體內僅剩的一魂一魄就要支撐不住他的頹勢,也怪當初高伯爵把他折騰得太厲害了,落下了一身的傷病。
“尚景,你們蓬萊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落羽身子暫時好起來的?”
他仔細地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辦法,他是血族之身,又從小被傷到了根本,若沒有十分強大的神力支撐,再好的丹藥也沒用。”
染塵有些無奈地玩著自己的手指:“你說說,這一個被算計得體無完膚,一個被削弱得差不多算是風燭殘年……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
尚景也點了點頭:“從前隻認為上神為什麼要收一個血族徒弟,如今倒是看明白了。”
但崖香卻沒有心思與他們說笑,看著外麵夜色降臨,白日裡不停席卷著的熱浪正在慢慢散去,心中的難過卻漫了上來。
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麼,不是鬼神,也不是暗害,而是人心。
今夜注定會是一個無眠夜,沉重的思慮無法得到釋懷,而明日又是大典,指不定還有什麼危機會發生,每一步都進行得格外艱辛。
就連染塵這個最會開解的妖皇,也不知能說些什麼,他同樣看著外麵如水的夜色,聽著時不時傳來的蟋蟀聲,突然覺得從前被封印著的時候也沒什麼不好。
不對……被封印!
他突然轉過頭看向崖香:“當初神界非要封印妖族的原因是為何?”
“不是前任妖皇禍亂三界嗎?”
經他這麼一問,本來那些被身旁落羽衝淡的涼氣又是聚了起來,崖香突然覺得這件事或許從一開始就不簡單。
“可他已經被你除掉,其餘的妖族也算是安守本分並未再有過動亂的心思,神界為什麼就要緊抓著妖族不放呢?”
神界一向自詡清明大度,又心懷慈悲以博愛渡世人,的確不知道怎麼就非要封印他們。
當時她並不知道長言代替她去做了這件事,所以就更不知道為何一定要全族都被封印在一個一毛不拔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