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1 / 2)

下堂 赫連菲菲 18830 字 9個月前

有何打算?

當然是, 自己過自己的。

林雲暖頭還很暈,她昏昏沉沉的,沒力氣。

木奕珩捏住她的下巴,指尖覆上她唇上破損的傷處,眼波晦暗不明, 叫她看不真切。

縱是兩人徹夜糾纏,親密無間, 她發覺自己再也讀不懂他。

此刻這般算什麼?

和好如初?

將昨日翻篇, 重頭再來?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

林雲暖清了清嗓子, 正欲開口, 木奕珩突然傾身過來, 覆住她的嘴唇。

他怕。

他如今無比恐懼,怕她說出決絕的話來。

昨晚和今晨,她隻不過是沒辦法。是他下作的戲弄和強迫,她不得已在他身下……

他自己也沒想清楚應該如何。

把她擄回去?關在宅子裡麼一輩子?

他如果隻是想要一個聽話的隨時供他發泄的女人, 那換做誰不行?

他想要的,一直是那個活生生的她。

不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木奕珩覺得自己剛才問的問題冒失又多餘。

如果給她選, 她當然不會打算跟他在一起。兩人從始至終, 都是他一廂情願的強取豪奪。

木奕珩心中微酸, 仰躺下去放開了手。

外麵嬰兒的啼哭聲越來越清晰, 悅歡見孩子哭得厲害實在不忍心, 抱在門前徘徊著, 不知該不該進去。

林雲暖掙紮起身, 隨意披了件衣裳。

她試圖下地,腿一軟跌了下去。

木奕珩連忙伸手把她扶住,林雲暖看也未看他,推開他的手臂,走到堂屋,朝外道:“悅歡,你把姐兒抱進來,給我準備兩碗湯。”

悅歡推門而入,不敢亂看,垂頭把小姑娘遞給林雲暖,又垂頭走了出去。

木奕珩伏在炕上,身上胡亂披著毯子,托腮瞧林雲暖喂那小人兒。

嬰孩哭聲停了,一挨著娘親就嗅到讓她安心的氣味,閉眼去尋她的口糧。隻是……片刻又大哭起來。

林雲暖陡然漲紅了臉,眼神如刀,剜向木奕珩。

木奕珩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他悶笑起來,肩膀都在抖。

好在很快悅歡送了湯羹和飯菜過來。

…………

木奕珩從屋裡出來時,下午已經過了一半。

親兵帶了新衣給他送過來,身後還跟著麵色五顏六色的陽城大小官吏。

什麼是膽大包天,什麼是囂張跋扈?

眼前這位爺就是了。

被發配南疆戍邊的一介武夫,仗著寸功,就敢登堂入室,淫|辱高門貴眷!

這是為了一時暢快不要腦袋了不成?

木奕珩瞧瞧天色,難得的一個晴天,隻是空氣依舊是氤氳潮濕,好像永遠也曬不乾散不去那水汽。

黃持上前與他見了禮,神色頗為尷尬地請他移步府衙。

木奕珩擺了擺手,命人在階上放把椅子,提起筆,在奏報的各路文書上簽了大名和批示。

由他的副將全權代理撫民事宜。

木帥爺本人,自也有要安撫的人。

他伸了個懶腰,當著眾人麵前,堂而皇之地推門走進屋去。

沒人敢說什麼。連那個被“侮辱”的國公親眷都不敢有怨言,又有誰多事做那刺頭,替她伸冤分辯?

木奕珩一進屋,就看見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家夥在炕上玩。

屋子已經收拾過,林雲暖在淨房裡頭沐浴。

悅歡手裡拿著撥浪鼓,頗尷尬緊張地站起身,跟他打招呼,“九、九爺……”

木奕珩擺了擺手。他走過去抱起鈺哥兒,然後將視線落在那小女娃兒身上。

木奕珩抿了抿嘴唇,心裡雖有一絲猜測,仍是出言問了。

“多大了,什麼時候的事?”

悅歡瞧他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那孩子,目光不善的樣子,心裡莫名緊張,道:“出……出了京城一個多月……”

木奕珩腮邊緊了緊,瞧似正在咬牙。

悅歡忙道:“走的時候奶奶也不知道自己有了,到了南邊,請大夫一查,才……才知道……”

猜測被印證,疑慮被打消,木奕珩麵容即刻鬆懈下來,前一秒還咬牙切齒地繃緊的臉,瞬間換上大大的笑。差點忘了鈺哥兒就在自己懷裡,伸手就要去抱那女娃娃。

悅歡連忙把鈺哥兒接著,眼睜睜瞧著木奕珩把那軟軟的小東西舉過頭頂。

小姑娘沒見過父親,陡然被抱起來,睜開晶亮的眼睛瞧了瞧他。

木奕珩將她拋了兩拋,接住了湊過去狠狠親了兩下。

他喜滋滋地問悅歡:“是個閨女?”

悅歡點點頭,就見那個被青胡茬紮疼了的小人一撇嘴,哇地哭了出來。

林雲暖一邊擦拭頭發一邊往外走,就聽見小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木奕珩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把孩子塞給悅歡,“她……她怎麼回事?”

悅歡哭笑不得的把鈺哥兒放下,抱著小閨女哄著,鈺哥兒覺得自己受冷落了,跪坐在一邊,嘴一張也開始抹起了眼淚。

木奕珩黑了臉,目視兩個哭得小臉皺成一團的小人兒。

他撓撓頭,還未及說什麼,身後林雲暖陡然推了他一把,把他拂開過來抱起了小的。

鈺哥兒見娘過來,也伸手要抱,林雲暖傾身過來,坐在炕上,懷裡掛著小的,又伸手把大的抱了起來。

木奕珩見她忙成一團,自己這個罪魁禍首站在旁邊著實有點多餘。

他挪步到一旁桌前,不好意思去看林雲暖,朝悅歡令道:“給我備些吃的。”

剛才他還沒吃,飯菜就收下去了,雖說用那玩意填了填肚子,耐不住餓的快。

想到這裡,他心頭一蕩,眉眼溫柔起來,朝林雲暖某處看去。

飽滿圓潤,比往昔更豐饒些,中有水滴……彆有意趣……

齷齪念頭還未完,陡然撞上林雲暖遞來的眼刀。

木奕珩摸了摸鼻子,調整坐姿掩飾了。

悅歡起身就要去給他端吃食,林雲暖道:“悅歡,你和嬸娘去把屋裡屋外都抹一遍,窗子都開了,難得晴日,好生曬曬物什。”

悅歡為難地看一眼木奕珩,朝他歉意地搖搖頭,應命走了出去。

林雲暖這是決心晾著木奕珩了。

他在那坐了一會兒,見兩個小兒給哄得又高興起來,鈺哥兒摟著妹妹,仰頭朝林雲暖道:“他……他……”

小指頭指著木奕珩。

木奕珩心都化了,連忙趁機湊過來,“我大兒子會說話了?”

林雲暖把鈺哥兒手握住,輕聲道:“好孩子,娘給你拿筆去,你畫著玩兒,讓妹妹在你身邊,瞧著她彆叫她滾下去。”

鈺哥兒拍手道:“畫畫,畫畫!”

其實他還不會握筆,抓住毛筆隻是亂戳,奈何他喜歡那種能畫出痕跡的東西,高興地眉開眼笑。

林雲暖剛要起身,木奕珩就厚著臉皮伸手把她摟住,強按著她坐在她身邊,眼睛盯著兩個孩子,“雲暖,你又給我添個閨女。我很高興。”

林雲暖想到他昨晚的表現。

他掀帳子時怒不可遏的模樣。他看到小女兒時陡然變色的臉。

他如此疑心於她,問也不問一句就確定她是紅杏出牆。

林雲暖冷笑道:“木爺莫搞錯了,我的閨女與您毫無關係。”

木奕珩剛要說話,就見小女兒躺在那瞧著他,小嘴一撇,竟是又要哭了。

木奕珩一跳三尺遠,他作揖打千,“姑奶奶,您彆哭啊。我和你娘說話,你哭啥?”

林雲暖揉揉額頭,“抱歉,我女兒害怕了,請你不要再離這麼近。”

她起身去給鈺哥兒拿紙筆,才轉頭的功夫,回來就見木奕珩抱著鈺哥兒親了又親。

林雲暖鼻中一酸。

一彆年餘,他很想孩子吧?

她閃身避了出去。

不一會兒,聽見鈺哥兒的笑聲,和木奕珩的說話聲,“我是爹爹,喊一聲試試?”

鈺哥兒學說話已經說得很好,響亮乾脆地道:“爹爹!”

林雲暖聽不下去了。她捂著鼻子就衝到了外頭。

突然開始懷疑,自己走這一遭到底是對是錯。

她的選擇是她的。卻要他們父子生生分離……

………………

最難熬是晚上。

木奕珩躺在外間炕上,聽裡邊屋子林雲暖哼著兒歌哄兩個寶貝兒睡覺。

一點燭光置於窗台上麵,風吹進來稍微有些冷。

他翻了個身,雙眼清明。

心結未打開。她是,他也是。

就事論事地講,他無法原諒她如此背叛。

縱她沒與旁人有甚瓜葛,她到底是一聲不響的棄了他。

他拿一顆真心換來了什麼?她是如何回報於他?

聽見裡麵傳來輕微的響動,歌聲止了。

林雲暖去了淨房,用熱水擰了帕子,擦拭身上。

木奕珩不聲不響地走進來。

林雲暖看他一眼,裹住衣裳轉身就朝外走。

木奕珩伸手把人勾住,抵在牆上。

林雲暖彆過頭,倔強不肯看他。

她嘴唇稍稍消腫了,傷處仍是十分明顯。下巴上有塊淤青。不用看,木奕珩知道她還傷了彆的地方。罪魁禍首是他。

木奕珩披著件袍子,衣襟敞開,她一低頭也瞧見了他的傷處。

兩人彼此心酸彼此心痛,卻不肯相訴一語。

木奕珩無聲地欺上來。

林雲暖閉上眼,任他親吻|舔|舐。

他咬住她頸子,手撕掉開她衣襟。

成熟的果實在他掌心,濕潤了。

他知道她顧忌熟睡的孩子,不會出聲。他就卑鄙地欺身而上。

黑暗的角落潮濕的牆邊她和他交互著呼吸,一切儘在沉默無聲的碰撞裡。

她伸手攀住他高大的身軀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海中唯一的浮木。

而那柔軟細致緊緊將他包覆住的溫暖同時也是他唯一的救贖。

是彼此的痛,也是不能消弭的愛。

木奕珩重新吻住她的嘴唇,呼吸也罷,哭泣也罷,說不出的那些痛和怨,那些孤絕而無處投放的不安,顧不上了……

他眼裡隻有她。

尊嚴和驕傲,名聲和性命,他交到她手裡,任她如何踐踏辜負,顧不上了……

擁吻住,唇齒相纏。

麻的痛的鹹的苦的甜的澀的,彼此分享。

他們相擁著一路糾纏到外間。

她在他上頭,摘去釵子,披散了頭發。

淡淡的光線籠在她赤著的身上。

讓她看起來那樣的聖潔溫柔。

木奕珩心痛得蹙了眉,凝視這樣的她讓他好生害怕自己又是在夢中。

隻有不要命的,抵死的深入。

林雲暖連呼聲都破碎掉。

她俯身捧住他的臉,眉目慈悲,她說:“木奕珩,明天,你就走吧。”

木奕珩不語,噙住她的嘴唇,舌尖掃過她唇齒每一寸。

林雲暖沒力氣了。她俯下身來,把自己貼在他身上。

木奕珩雙手箍住她。一寸寸的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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