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俊朗的男人邁著長腿進來,宴梨眨眨眼睛,吃驚的看著他懷裡那一捧鮮花,頗有些受寵若驚的問:“爹,這是……要給我的?”
男人五官端正,膚色略黑,極有男子氣概,正是宴梨的父親,宴淮。他聽了女兒的話,毋庸置疑道:“當然是給你的。”
宴梨還未來得及表示驚喜,隻見他手翻轉張開,一個栩栩如生的草編螞蚱歪倒在手心,“阿梨,爹親手編的,喜歡嗎?”
此情此景,宴梨竟然覺得絲毫不意外,無奈的看了看他手裡的螞蚱,又瞄了一眼他懷中抱著的花,慢吞吞的走過去拿走螞蚱,沒什麼誠意的道謝:“謝謝爹……”
宴淮似是被女兒的神情逗笑,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太過洪亮,引起了外頭宴梨母親杭千雪的抗議:“宴淮!你是不是又在逗阿梨?能不能有些正行?”
“沒有。”宴淮應了一聲,隨即衝著女兒擠眉弄眼。
任心中如何無奈,宴梨卻還是在母親推開父親走進來時替他解釋:“父親隻是送了我一個小玩意兒。”
宴淮接收到妻子懷疑的眼神,立即把懷中的花往她懷裡一送,含情脈脈道:“千雪,人比花嬌,這花是我的一片心意,送與你。”
肉麻至極!宴梨打了個哆嗦,受不了的轉身,從鍋裡端出飯菜,回過頭卻見到母親耳朵上彆著一朵鮮花,立即錯開眼,對這對肉麻的夫妻眼不見為淨。
在櫥櫃裡拿出碗筷,宴梨好好走著突然平地一摔,手裡的碗全都飛了出去,隨後她就眼睜睜看著她親爹一個箭步……接住了碗……
“啪嘰”摔在地上,宴梨不止身體疼,這一刻真的,心口疼。而宴淮偏還要在她心上繼續插刀:“你這孩子今日怎麼毛毛躁躁的?快起來,彆嬌氣的像個千金小姐似的。”
宴梨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無語地問:“直說吧,我是不是抱養的?”
杭千雪一邊拉起她的手看有沒有受傷,一邊訓道:“胡說什麼!我們母女站在一塊兒,說沒關係都沒人信。”
“那肯定說您年輕的像我姐姐一樣。”說著衝父親“哼”了一聲,聲音惡心吧啦的對母親撒嬌,“還是娘心疼我。”
吃飯的功夫,父女兩個一直在拌嘴,杭千雪則是像從前許多次一樣,在兩人說得過了時一人敲打幾句,不過主要目標都是宴淮:“你一個當爹的,一點兒當爹的樣子都沒有,咱……”
語氣一頓,趁著女兒沒注意,夫妻倆耳朵一動,對視一眼,隨即杭千雪繼續若無其事道:“咱們阿梨這麼懂事。”
宴淮沒反駁妻子的話,而是有些沒正經的對女兒說:“碗明日再收,早點兒回去睡,彆打擾我和你娘。”
宴梨以為這對黏糊的夫妻要又做什麼不可描述的晚間活動,雖然母親今日沒有斥父親不正經,但她還是痛快的應下便回屋躺下。屋子隔音不好,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她已經習慣了早睡,所以沒多久便沉入夢鄉……
“錚——”
“鏘!”
“刷——”
“鐺!”
拽起被子蒙住頭,奇怪的聲音仍然一直鑽進耳朵裡,迷迷糊糊中宴梨突然感覺不太對勁兒……被子一掀,一下子坐起身,都來不及穿好鞋,直接趿拉著衝到門前,一把拉開門。
那是她從來沒有想象過得畫麵——
院中七八個蒙麵黑衣人全都拿著寒光凜凜的武器,父親手中一柄長刀與之對敵,而她一向操持家務的母親,迅捷避過一個黑衣人的刀砍,手腕翻轉,一把相較短一些的刀便利落的挑開另一個黑衣人的武器。
許是聽到她的聲音,杭千雪邊打邊退到宴梨臥室門邊,手肘向後一搥,頭也不回的喊道:“進去藏好!”
說完,趁著宴淮過來幫她護身,迅速的回身把房門關上,刀在門縫中一劃落下門閂,然後又衝進黑衣人中與丈夫並肩作戰。
一切發生的太快,宴梨捂住胸腹部倒退幾步,重新衝上去想打開門,碰到門閂的一瞬間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成為爹娘的累贅,可她又著實放心不下外麵,便抄起門邊的頂門杠跑到窗邊,打開窗戶向外看去。
隻見宴淮無任何借力向後滑了兩尺,一個閃身出刀擊退一人,而杭千雪一躍而起,與兩個黑衣人打到青磚圍牆之上,你來我往,又飛到了屋頂上……
等下,飛、飛起來了?!
宴梨瞠目結舌,那圍牆足有一人多高,他們跳到上邊如履平地勉強說得過去,跳到屋頂……是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