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的目的地不同, 但都是要北上的, 所以陸小鳳還能與宴梨他們同路一段時間。三人趕在天黑之前到了一個鎮子,又找了一間客棧歇腳。
天黑之後,莫一和莫二按照先前說好的出現在宴梨屋外, 陸小鳳去開門,花滿樓則對宴梨說:“我和陸小鳳去客棧花園裡喝杯茶,一會兒一起用晚膳。”
宴梨答應下來,目送兩個人離開, 她這才看向屋內的兩個蒙麵黑衣人, 卻一時間完全分不出誰是莫一,誰是莫二。
莫一十分會察言觀色,發覺她臉上的些許迷茫, 立即走上前一步, 躬身道:“屬下莫一。”另一個黑衣人反應稍慢,卻也拱手道:“屬下莫二。”
宴梨點點頭, 這兩人雖然蒙著臉,但是一說話性格反差就聽明顯的。她把目光轉向看起來比較活絡的莫一,問道:“我聽宣雅叫你們首領‘阿莫’,是因為他姓莫所以你們都跟著一個姓嗎?”
“我等幾乎都是被首領收養的孤兒,姓氏自然是首領給的,不過首領姓甚名誰屬下等人並不清楚。”莫一頓了頓, 又道:“那稱呼好像是宣小姐所贈。”
他這麼一說,宴梨有數了,以那人的德性把所愛之人的饋贈看的極重, 以至於拋卻本來姓名也不是不可能,便翻過這個話題,又道:“能給我說說你們是怎麼回事兒嗎?就大致讓我有個了解。”
“組織沒有名字,以前在江湖中接一些不能放在明麵上的活,前首領交給莫二負責;後來慢慢有了自己的產業,幾年前交由我在處理。”
宴梨心念一動,確認道:“不能放在明麵上是指……”
此時莫二回答:“隻要付錢,什麼都接。”
什麼都接的意思就是殺人越貨也都可以,而且不問對錯……宴梨沉默半響,又問道:“我父母去世那天,你們也在嗎?”
莫一看了莫二一眼,低頭道:“前首領帶其他人去的,若是少主不滿,有任何懲罰我等皆無怨言。”
“我懲罰你們什麼……”宴梨覺得這事兒根本掰扯不清楚,她爹是麵具人殺得,他們中也有人被她爹娘殺了,若說怨言誰都可以又,她提起也並不是想再揪著這個事情不放,而是有彆的想法。
“我不會武功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我也不想當什麼神秘組織的頭領,你們既然是有些權力的,咱們今日便說開來。”宴梨坐在椅子上,伸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隨意道:“坐。”
莫一尚有些猶豫,莫二立即便聽話的坐下,引得宴梨略有幾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才繼續道:“雖然是在江湖中,但是我不信誰都想做隨時會殞命的事情,我的意見是,如果你們願意就金盆洗手正正經經的經營這些生意過活,如果不願意,就單獨分出去,以後不歸我約束。”
“我等自然是要跟隨少主的。”莫一頓了頓,扯開臉上的蒙麵,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然後對她說:“至於有沒有想要單獨分出去的人,屬下便可以替他們聲明,絕對沒有。”
宴梨又看了一眼莫二,見他也拉下臉上的布,普普通通平凡無奇的臉上麵無表情,問道:“你也是?甘心跟著我這樣普通的人?”
莫二認真的點頭。
宴梨摸摸鼻子,一向都是步堯運氣極好,她平凡了十幾年,現在她突然天降大餅,竟然感覺還有些不太真實……
“少主還有什麼吩咐?或者什麼時間讓其他人來拜見少主?”
宴梨抬眼看向莫一,搖搖頭,隨即又點頭道:“不用拜見,我沒想插手你們的事,除了那些所謂暗地裡事情收手,你們以前如何生活以後就還如何,不需要跟我彙報;還有我跟花滿樓在一起很安全,也不用你們像現在這樣跟著保護。”
莫一覺得少主這麼說,與白天讓他們走的時候本質上好像沒有區彆,開口道:“少主……”
宴梨打斷他的話:“就這樣吧,不過過些天我和花滿樓就要跟陸小鳳分開,不如你們給我找個信得過的車夫趕車。至於你們倆,隨便去做什麼,不用聽我的命令,我應該沒有什麼事情讓你們留在我身邊大材小用。”
莫二麵無表情的說:“我給少主趕車。”莫一緊接著又補充,“不若再選一個女子跟著您,一來少主和花公子兩人,隻莫二一個人確實有些不方便之處;二來,萬一有什麼事吩咐莫二去做,身邊也還能有個人。”
宴梨想了想也沒反對,她暫時又沒什麼其他想要了解的,就讓兩人自便。莫二再一次拿出那枚作為信物的戒指放在桌子上,隨後便跟著莫一暫且退了出去。
這時候是秋天,宴梨想起陸小鳳還說要喝酒,但她一個弱雞怎麼可能大晚上的在院子裡喝,就打開後窗張望了一下,尋到二人衝他們喊道:“點了酒菜回屋裡吃吧,晚上外麵太涼了。”
花滿樓起身要去老老實實的走樓梯,被陸小鳳一把拉住,扯著他輕點地麵身姿輕靈的落在了宴梨的窗口,裝模作樣道:“這位姑娘,可否讓我們二人走一走這捷徑?”
宴梨托著手肘,手摸著下巴做出認真思考的樣子,片刻之後促狹的說:“花滿樓可以,陸小鳳嘛……不行。”
說完她讓花滿樓進來,又有些財大氣粗的對陸小鳳說:“你不是要喝酒?現在去點了酒菜上來,我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