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梨問了仲儀廚房在哪兒, 直接便走進去。莫二見她拎起雞, 立即便道:“我來。”
她又拿起魚,莫二也說他收拾,宴梨卻是笑著搖頭, 邊往院子裡走邊道:“我爹是獵戶,我從小殺雞宰魚都習慣了,熟練的很。”
院子裡就有一口井,兩人又要洗菜又要殺雞宰魚, 花滿樓剛要起身, 仲儀便走出去對宴梨說:“這邊水冷,先燒點熱水再洗菜吧?”
宴梨抬頭看了一眼暖洋洋的太陽,正要表示沒有問題, 莫二已經麻利的殺好雞, 從她手裡接過裝著魚的盆,麵無表情的說:“少主去廚房吧。”
這裡完全用不到宴梨, 她隻能回到廚房去燒水,切菜。仲儀想在這兒幫她點忙,但是將近半年的時間,他對廚房這些事情熟練度真的完全沒有漲多少,宴梨隻能無情的把他趕了出去。
仲儀回到屋中,重新換了新沏的茶, 花滿樓誠懇道謝,熊白卻理所當然的接受著仲儀的服務,輕輕啜了一口, 意有所指的問:“花公子不像小書生跟宴姑娘是青梅竹馬,應該沒什麼機會吃到她親手做的菜吧?”
花滿樓修養極好,今日被他刁難了半天,也並未發怒,隻是淡淡的說:“這半年阿梨一直與我在一起,倒是經常有機會吃。”
熊白一聽,卻挑眉故意挑事道:“宴姑娘又不是下人奴仆,花公子竟然一直讓人家為你做菜?小書生就不會這樣,將來肯定是個體貼夫君。”
花滿樓說不出貶低他人的話,又不想跟宴梨的朋友有什麼矛盾,便沉默下來。仲儀見狀,立即打圓場:“我視阿梨如親妹、妹……”
熊白的眼睛裡明晃晃的全是讓仲儀閉嘴的意思,他話還未說完,卻不得不閉上嘴,隻尷尬的跟花滿樓道了一聲歉,拽起熊白來到另一間屋子,低聲求饒道:“何必這麼針對花滿樓,我跟阿梨真的不是那樣的關係,你這麼說會讓阿梨難做的。”
熊白輕飄飄的瞥了一眼仲儀拉著他的手,等到他鬆開了,這才靠著床柱隨意的歪在床上,聲音更加柔媚道:“以你時不時念及她的模樣,若說不是對心儀之人豈不是在自欺欺人?”
仲儀卻是搖頭,認真道:“我確實想過,若是阿梨找不到合適的夫君,我願意照顧她一生一世,但這種情誼絕對不是單純的因為男女之情,還因為她是我的朋友、親人、知己……”
“我很開心阿梨過得很好,也很希望她能找到一個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是真的不用。”
“我可不是為你著想,隻是看你讀聖賢書都讀傻了,可憐你呢!”熊白躺到床上,右手支著頭,一頭青絲垂落在床上,纖長細嫩的手揮了揮,趕人道,“行了,出去招待你的客人吧,本座要休息了……”
這是仲儀第二次聽到他這麼自稱,上一次他狠狠的教訓了那幾個流氓,此番惹到他的卻是自己,仲儀心中止不住的有些想要同情自己,麵上卻還是耐心道:“那一會兒午飯做好了,我來叫你。”
床上的人閉著眼睛並未回答,等聽到他輕手輕腳的走出去,這才輕輕“嗬”了一聲,斥道:“傻子。”
仲儀重新回到另一個屋子,這次沒有人打岔,兩人閒談倒是還算和諧。
宴梨在莫二的幫助下做好了飯,轉身要離開廚房去叫他們,就聽到莫二要暫且離開這裡回去安排仲儀二人的住處。
“就算有事也吃過了再走,我又不是在壓榨你。”
莫二看向小桌子上的飯菜,停頓片刻還是點了頭,但他說什麼也不願意與他們同桌吃飯,宴梨沒辦法,便又找出三個大碗,把菜都勻出來一些給他。
仲儀屋子裡有一個圓桌,四人一人一個方向坐下倒還寬敞。
宴梨看著仲儀單獨夾菜到一個盤子裡,而熊白十分理所當然的接受,再一看熊白在這稍顯簡陋的屋子裡卻渾身上下連指甲都修剪精致,完全明白了仲儀所言之意,他確實講究的過分……
吃過飯之後,宴梨就催著仲儀收拾自己的東西,她要去幫忙,仲儀卻讓她陪著花滿樓。花滿樓衝著宴梨溫柔的笑,“去吧,不用陪我,咱們過幾日就要離開,你多與仲公子敘敘舊。”
仲儀驚訝:“這麼快就要走,不多待一段時間嗎?”
宴梨搖搖頭。進屋之後仲儀收拾他的衣物,她則是把他的書仔細的放到書箱裡,然後解釋道:“花滿樓答應要幫陸小鳳的忙,是我想看看你這才中途分開來的京城,過幾日還得去山西與他彙合。對了,陸小鳳就是之前李莫愁拜托照顧我的人,他和花滿樓還特地到黎家村去接的我。”
仲儀想起兩人分彆那日的馬車,似乎與在巷子口的一樣,聽她如此說便想到當日趕車的那位公子也氣質獨特,問了宴梨得知那就是陸小鳳。於是點點頭,道:“江湖上危險重重,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之後他又問起步堯和李莫愁,宴梨隻說自己沒見過他們,其餘的並未說出來給他平添煩憂。
莫二出去兩個多時辰就回來了,這邊也都收拾好。除了熊白,他們幾個都不用宴梨搬東西,宴梨就想著去幫著開門,不想手抓住門栓的一瞬間,痛的“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