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仍然抱著她不撒手,這時一個中年美貌婦人走進來,對宴梨爽朗中又帶著幾分心疼道:“這就是侄女吧?回家就好,大伯母把院子都給你收拾好了,安安穩穩的住下來,這麼多長輩疼你呢。”
宴梨其實並沒有在這兒常住的想法,扯了扯嘴角,回身看了一眼花滿樓和小魚,轉移話題道:“祖父祖母,大伯母,我帶了朋友一起過來,給你們介紹吧。”然後她就把花滿樓他們介紹給長輩們。
此時老太太也鬆開了宴梨,隻是手還拉著她,眼睛卻在打量著花滿樓,越看越覺得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不過宴父與老妻不同,看向花滿樓的眼神始終帶著審視,似乎並不太滿意。
他雖然滿臉病態,但身上的氣勢很強,花滿樓似乎沒有感覺到壓力,小魚卻有些慫了,不自覺的挪動腳步躲在了莫七身後。
莫七看向他,小魚就衝著她討好的笑笑,然後繼續堅定不移的站在她身後。
宴父身體不好不能在外邊久待,老太太舍不得跟剛見麵的孫女分開,就讓兒子送他爹回去房間,她則是繼續拉著宴梨說話。
宴梨怕說起父親老人家難過,就隻說一些她小時候和朋友調皮玩鬨的事兒以及她出來之後的趣事,老太太聽得十分專心。
不過她也沒有一直拉著宴梨說話,大伯母看時間差不多就過來勸止婆婆,然後讓人安排宴梨他們先去休息,順便告訴她晚上一起吃飯。
大伯母給宴梨準備的院子極大,帶路的人說著原本就是準備給宴淮成親用的,後來他離開了也一直保留著,現在被收拾出來給她住。
花滿樓他們也都被安排在了這裡,小魚也不客氣,打了個哈欠就回到他的房間去休息,宴梨則是讓莫二把其他幾個護衛安排一下,這才回到花滿樓身邊。
這麼長時間,此時兩人才終於能夠安安靜靜的待在一塊兒。花滿樓雖然有許多話想要跟宴梨說,卻並沒有在這兒說的打算,隻是溫柔的囑咐:“阿梨,趕路也辛苦了,好好睡一覺。”
傍晚的時候,大家不約而同的都早早收拾好自己,等到下人來叫,幾人便一同前往大廳用餐。這頓宴席的主角是宴梨,某種程度上又算是家宴,所以花滿樓和小魚都很自覺地不去喧賓奪主。
大家邊吃邊聊,宴梨基本有問必答,也自覺基本能夠應對自如,然後就聽老太太突然道:“阿梨,祖母聽你有蜀州口音,你們一家人這些年都在蜀州嗎?你父母也葬在蜀州?”
宴梨點頭答道:“我父母確實葬在蜀州。”
“那不如把他們遷回咱們家的祖墳吧?你以後回去的機會也不多,葬在祖墳裡也有後人供奉香火。”
老人家都講究個落葉歸根,也信奉這些,宴梨不是不可以滿足,但是她父母都中了毒,不知道會不會被發現,思考片刻之後便拒絕道:“祖母,我年前還回去了一趟,我父母埋骨之地在青山綠水之間,一年四季都綠意盎然不說,一到春天,梨花開遍山野是極美的,我想他們死後能夠長眠在這樣的地方,心中也是沒有遺憾的,所以還是不要麻煩了……”
老太太還要再說什麼,宴父卻拍了拍她的手,搖頭道:“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當年咱們就沒有隨了阿淮的意,以後就隨他去吧。”
宴梨聽到他的話,低頭輕歎,隨即又抬起頭道:“您既然也知道已經過去了,便不要再多想,父親母親這麼多年從未說過任何怨憤於長輩的話。”當然,也從來沒提過家裡的事。
而宴家老夫妻兩個卻以為兒子是真的不怨他們了,他們此時此刻也不願意去多想,既然宴淮夫妻不怨了為何又沒有回來……
西安城宵禁的時間很晚,他們吃完飯的時候外麵還很熱鬨,宴梨便約著花滿樓一起出去走走。小魚也跟著出去了,不過他拐走了莫七去彆處,並沒有跟著他們兩個。
街上的燈籠全都點亮了,宴梨和花滿樓慢慢走著,見到有人在河裡放燈,便站在橋上看著那蓮花燈隨著水流漂遠。
“阿梨……”
宴梨抬頭看向花滿樓的臉,問他:“怎麼了?”
花滿樓微微勾起唇角,嘴唇的顫動卻暴露了他的緊張,“之前你問我在等什麼,我其實不是在等,而是在守。原本我以為我願意一直陪著你,可以什麼結果都不要,但現在我發現,並非如此。”
他很認真,很真誠,以至於宴梨的眼睛一分一毫都不敢移開,生怕這樣就辜負了他的情誼。
花滿樓伸出手,掌心向上,期待的問:“所以,阿梨你願意跟我相許,共赴白首嗎?”
燈光映在他的眼睛裡,宴梨覺得一顆心幾乎要跳了出來,而她的心既然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同意,她又何必猶豫?
於是手輕輕靠近花滿樓的手,指尖碰到他手心的一刻,花滿樓立刻握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