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為了不引人注意,原雕等人包括褐土在內,都沒理睬他。
嚴默注意到原山身後還站了一名介乎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大男孩,那男孩的長相和原際部落的人有點不一樣。
原際部落的族人都是身材牛高馬大,臉部輪廓深刻,眼珠顏色較深,皮膚被曬成古銅色。那男孩卻偏瘦偏陰柔,皮膚偏白,眼珠顏色碧綠,一看就是兩個種族的人。
“那是蚊生,原蛇人族人,大山大人拿四個蜜瓜換來的。”草町道。
原來上次我吃掉了四分之一個奴隸,嚴默沉默。
“蚊生不愛說話,性子有點陰沉,但人很好,你跟他處長了就知道。”
嚴默對蚊生點了點頭。蚊生也跟他點了點頭。
廣場前方突然響起騷動,遠遠的就可以看到有一個龐大的隊伍正在向部落靠近。
有人先一步跑回來瘋狂高喊:“豐收!大豐收!好多獵物!”
人群發出歡呼聲。
嚴默目光在人群中掠過,微微一皺眉。
男人多,女人少。成年人多,孩子少。而老人,更是少到讓人驚訝,其實說是老人,這些人雖然臉上皺紋較深,但身體看著都還健康,僅從外表推測,可能他上次看到的祭祀,就是這個部落裡年齡最大的人?
這樣的人口構成絕對不合理,也不適於發展。
“酋長、祭祀和長老們來了!”草町一拉嚴默,讓嚴默坐到地上,隨即她自己也跪下。
人群如摩西分海一般分開,酋長在前,祭祀在中,長老們在最後走進廣場。
所有奴隸全部跪下。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原雕、原山和褐土一家恰巧擋住了坐在地上的嚴默,草町和蚊生一左一右跪在少年兩邊。
等酋長幾人走過,草町和蚊生才扶著嚴默一起重新站起。
酋長等人站到了廣場最前端,所有人都站在他們後麵,沒有人敢越過他們,包括不懂事的孩童。
遠處的龐大隊伍逐漸走近。
因為地勢緣故,嚴默雖然站在後麵但也看到了那支隊伍的全貌。
……我操!
這是嚴默對這支隊伍的第一印象。
他以為會是一群身穿皮裙的野人肩扛手拉,亂哄哄地背著一堆死掉的獵物回來。
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他竟然看到了一支軍隊!
而且還是一看就經過嚴格訓練,有著可怕紀律性的百戰雄師!
整支軍隊全部由青壯年男子構成,所有人都身穿皮裙,手持木製的利矛,他們沒有穿鞋,他們赤/裸著大半身軀,可是任何人隻要看到他們,就會明白他們的身軀就是他們最強大的武器!
汗水讓他們古銅色乃至黝黑的肌膚發出光澤,就像抹了油一般。
堅實隆起的肌肉凝結如石,讓人懷疑連野獸的爪子也抓不破它們。
很多人身上都有血和傷勢,但沒有人因此停下腳步或者麵露痛楚,真正傷重的人已經回不來,能回來的人至少能靠自己的兩條腿走回部落。
每個戰士邁出的步伐似乎都是相同大小,整支約千人的隊伍分成四個方陣,守護著最中間由奴隸背負或牽拉的獵物。
奴隸們如果敢慢下步伐,立刻就有監督者揮鞭驅趕。
明明已經到達自己部落的範圍,明明都已經到達最中心的居住地,可是這些列成方陣的戰士仍舊沒有鬆懈,隊伍甚至沒有走形。
敵人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他們不止要和野獸搏鬥,還需要和沿途所有饞涎他們獵物的部落戰士戰鬥,哪怕到了家門口也不能有一絲鬆懈,因為還有來自空中的狩獵者。
嚴默下意識捂住心臟。
震驚到震駭!
他不是沒有看過更厲害的軍隊,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原始的部落竟然已經發展出如此殺氣騰騰的戰爭武器。
其實一個軍隊有殺氣有武力並不可怕,單兵再強也強不過一個團隊。
可是當一個軍隊擁有了可怕的紀律性,那麼他們就已經具有了讓人恐懼的資格,更何況他們的單兵武力值更無法忽視!
他祖宗的,嚴默喃喃自語,他還是太小瞧了這些原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