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的祭司會懷有其他男人的孩子!這不可能!他要有孩子也隻能是我的!
等等,難道……我是長生族?
堅決不相信自己的祭司會給其他任何混蛋生孩子的原戰在此時深深懷疑起自己的血脈傳承。
被懷疑肚裡揣了長生種的嚴默被男低音帶走,一路上引起不少樹人圍觀。
孩兒坑附近安靜下來,原戰啪地睜開眼睛,他看到一根枝條正伸向他的胸膛,枝條頂端攥有一顆拇指大的黑色種子。
“~呀~”一聲悅耳的驚疑聲,但隨即那樹人就發出笑聲:“~不愧是能力戰士,竟然還能睜開眼睛,但有幽冥,你永遠也無法掙脫,老實在孩兒坑中待著吧~”
枝條用鋒利的木刺劃開他的胸膛,把那顆黑色種子塞進了他的傷口中。
原戰沒有感到任何疼痛,除了頭部以上,頸部以下他已完全失去知覺。
那種下種子的樹人搖搖晃晃地哼著歌曲離開,原戰開始觀察自己所處環境。
他正癱坐在一個深坑中,坑的深度恰好能讓他把頭伸出坑外,而坑的大小則讓他維持了一個抱膝似的坐姿。
眼瞼下垂,他努力看向自己胸口,獸皮戰甲被劃破,但裡麵並沒有血流出來,傷口似乎愈合了?
很想看看那棵種子被埋的位置,但因為頸部無法下垂,他無法再看到更多。
抬眼向四周看去。
原戰目光一凜,很快,臉色就變得極為猙獰。
在他周圍,目力所及之處,能看到不少人頭,有一顆人頭離他不遠,正是前兩日失蹤不見的冰。
冰睜著眼,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極為奇怪,他就像在做某種美好到極點的白日夢一樣,臉上有著極為愉悅和夢幻的表情。
然而,從原戰的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從冰所在的那個坑洞中伸出了一根嫩綠的細芽。
細芽隨風搖擺,似極為柔弱,這顆細芽頂端有著兩瓣綠色的嫩芽,在嫩芽下麵則長了十數根嫩嫩的細須,這些嫩須或蜷曲或伸展,在陽光下甚至有透明之感,無論近看遠看都十分可愛。
可這根細芽長得再可愛,它也是從人體中長出!
原戰雖然看不到冰頸部以下位置,他也能猜得出來。
孩兒坑,原來這就是孩兒坑!
默告訴過他,凡是死過人/獸、掩埋過屍體的地方,那裡的植物來年就會長得特彆好,因為屍體會讓土壤變得肥沃。
這些該死的樹人顯然也很清楚這點,而且它們竟然直接拿活生生的他們當土壤來種出它們的後代!
原戰能看到的範圍還能看到不少人頭,大多都是原際部落失蹤的戰士。
凡是能看清麵貌的,無一例外表情都和冰差不多,但他們身上尚沒有長出嫩芽,包括和冰同時失蹤的戰士也一樣。
冰身上的嫩芽怎麼會長那麼快?
原戰突然有點不妙的預想。
再往遠處看,已經能看到成形的小樹,不高也不大,隻露出地麵約一尺左右,但無論枝乾還是外形已經很像那些樹人。而凡是長出小樹的地方已經看不到人頭。
一尺高的小樹後麵是兩尺高的,就這樣一層又一層,一直到後麵約有半人高的小樹。
在那些已經成長的小樹中還有不少成年樹人在走動,它們似乎在照顧那些小樹。那些小樹在長到半人高後就變得很活潑,會故意伸長枝條去纏繞附近的成年樹人,或互相纏繞打鬨。
原戰能聽到一陣陣像風刮過樹林一般的沙沙和嘩嘩聲,那些聲音聽起來很歡愉,也許是那些小樹在歡笑?
嚴默也看到了這些景象,他終究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如果沒有看到最中心那一顆顆伸到坑外的人頭,這片培育小樹人的綠地看上去是多麼和諧友愛充滿生機!
但如果想到那片林中每一棵小樹下麵都埋葬著一具屍體,每棵小樹身上都有至少一條冤魂在呐喊和哭泣,嚴默不禁毛骨悚然。
從那片培育幼苗的林地中/出來,一路都是鳥語花香,那是與黑森林邊緣他們這兩日看到的完全不同的景色。
黑森林深處的林木沒有他預想中那麼茂密,這裡也因為地勢起伏有山穀、有險峰,還有大片的草地。
在林間汩汩流淌的清溪,從枝葉間揮灑而下的金色陽光,盛開在草叢中的各色野花,與樹人歌聲交織在一起的清脆鳥鳴,偶爾還有一兩隻野獸從林木間穿梭而過。
金色陽光?嚴默的目光落到溪水裡被緊緊吸引住。
這不是形容詞,他真的看到了一片閃爍的金光。
那是什麼?溪水裡那些金閃閃、亮燦燦的都是什麼?
嚴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他沒有看錯和猜錯,這條溪水裡的大量鵝卵石和碎石子,包括溪底的沙礫都是天然裸/露的金礦!
哈,這是任何一個人類到此都會迷醉的世界,就算他們現在還沒有把黃金當作重要金屬看待,但隻是這裡的風景和豐富的物質就足以讓人沉醉。
嚴默咽了口口水,就是他,看到這麼一條用眼睛就可以看出來的天然裸/露優質金礦,也忍不住怦然心動。
這條溪水的儘頭在哪裡?是那座小山嗎?那座山下會不會都是金子?
想來想去,嚴默突然笑了出來。
就算他得到這座金礦又怎麼樣?用來蓋房子嗎?他還嫌刺眼呢!
在填飽肚子都還困難的現在,金子最多也就被當作裝飾品而已。
不過……三城那裡不知道會不會把金子當作寶貝?如果更遠的文明已經有金屬文明出現,說不定這些金子就能派上大用場。
嚴默在前世時就一直有個疑問,那個疑問就是:為什麼地球上所有能叫上號的文明都會把黃金當作貴金屬?當作權利和地位的象征?
黃金這東西在遠古和古代除了好看這一點,既不能吃,又不能當作武器,為什麼會被捧到那麼高的位置?僅僅是因為少有嗎?可是在沒有大量挖掘和有勘探知識形成前,任何金屬不都很少有?青銅還能當鍋當武器呢!那麼到底是誰賦予了黃金那麼高貴的身份?
黃金在遠古文明中是否還有現代人不知道的功用?
嚴默越想越遠,連掩飾都忘記。
“~你醒了?~”帶著他的樹人相當驚訝,但見他身體依舊不能動彈也就沒多管他。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嚴默收回奔騰的思緒,嘗試張口說話,發現他還能控製喉頭肌肉。
“~帶你去見我們的薩瑪~”男低音回答他。
薩瑪?不是薩滿?他好像聽過這個詞,在哪裡?
嚴默努力回憶,終於想起他前世進山找藥時曾遇過一個山裡民族,那個民族的祖婆和神靈就被稱為薩瑪,是一個以女性為尊,沿襲了母係氏族生活習慣的少數民族,他們的薩瑪其實就是具有祭司和頭領職能的大薩滿。
樹人們自稱為母神的子民,生命之神的後裔,那麼它們的薩瑪是否就是它們的頭領?
“~還有多遠?~”嚴默感到難過,任誰被人捆綁著夾在胳膊下麵也不會感到舒服。
“~就快到了~”
男低音的就快到了花了半個小時,嚴默被發現睜開眼睛,索性就大大方方地一路看過去,不過因為他脖頸以下不能動,隻能看到他經過的地麵。
一路,他倒是發現不少眼熟的藥草。
地勢在下沉,他聽到了轟隆的水聲,附近很可能有一個不小的瀑布,他猜。
走著走著,男低音帶他進入了一個宛如峽穀的寬大地底裂縫中。
裂縫並不黑暗,相反因為周圍沒有高大的樹木遮掩,裂縫又足夠寬大,讓人走在其中就如走在一個陽光明媚、土質肥沃的盆地中。
突然,剛剛一直安靜待在他腹中的果實猛烈撞擊起他的小腹。
嚴默驚訝,他明明失去了身體的感覺,可是在果實開始撞擊他的小腹後,他竟然從撞擊點開始感到劇烈疼痛,漸漸的,他的身體開始恢複知覺。
就在這時,男低音再次開口:“~我們的薩瑪就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