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實冷笑,如果老祭司真有對付九原首領的方法,現在九原的祭司就是他,而不是那個小祭司。
‘那你先告訴我對付原戰的方法,我覺得可行,就把你的身體還給你如何?’
腦中聲音沉默,似乎在權衡利弊。
秋實抬頭,議事大廳就在前方。
直到這時才有人從議事大廳裡出來,可是為首的少年並沒有走下台階,隻站在台階頂端,對著他微微一笑,口稱:“秋實大人。”
秋實心下不快,沒有立刻回應對方,而是仔細打量了少年一番。
竟是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孩子。
這麼點大的小崽子就敢這麼托大不把他放在眼裡,一看就是沒經曆過風雨的雛兒。
也就是這些沒見過世麵的野人才會把這個小崽子當寶。
瞧瞧那張老實乖順的臉,天賦太好被上城的祭司給排擠出來的是吧?
對著這麼一個還在變聲期的小孩子,秋實信心暴漲。
“默大人。”秋實登到台階頂端,與嚴默齊平後才開口回應。
嚴默也在仔細打量秋實,第一眼,他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對,就是覺得老祭司的精神氣看起來要比以前好。
“秋實大人,天氣寒冷,聽說原際食物不夠,可我看您的氣色倒比以前好多了。前陣子聽說您命人跟自己部落的孕婦搶奪人家好不容易弄來的口糧,我還不信,如今見了您才知道傳言屬實。”
這小子什麼意思?秋實嘴唇一掀,他倒是小瞧這小崽子,看他麵嫩,還以為是個不擅長口舌、沒什麼心眼的驕傲小鬼,結果對方一張口就充滿諷刺和挑撥。不過這小崽子是不是也太缺心眼了?原際還有六百多戰士在,他竟敢就這麼直白地得罪他?
“哦?原來凍得臉色發青、四肢僵硬,在你眼中就是氣色好?小默大人,就算你垂涎我原際剩餘的六百多人口,也不用這麼急吧,我還沒死呢,還是你盼著我早點死才好?”
“怎麼會?”嚴默哂笑,“我當然盼望您活著,隻有您活著,我才能從您手上換到人口,如果沒有您,壕酋長怎麼舍得把原際那麼多戰士換給我?您看,如果不是前幾日您再次提議要把原際的老弱當作兩腳羊,壕酋長也不會把他們送到我們九原來。”
這小崽子真敢和我撕破臉?不,沒有這麼簡單,我小瞧他了,這小崽子說這番話顯然想逼我離開,讓我無法再提出用元晶交換他培育神血戰士的方法。
秋實想到這裡,對應方法立刻改變,蒼老的麵容上浮起幾分屈辱和委屈,“大戰被你蠱惑,要另立出去當首領,息壤族人要跟著他一起走,我能怎麼辦?你也是好本事,從奴隸到祭司,誘惑了大戰不算,還把我原際部落弄得人心渙散,如今我原際倒是需要看你眼色過日子了,連我這個原際祭司你也可以隨意怠慢。”
守在秋實身邊的十數名原際戰士的表情都不太好,他們是不喜歡老祭司,可是也容不得彆家祭司這麼侮辱自家祭司。
嚴默一臉驚訝,“大冷天,我親自迎到門口,您還說怠慢,難不成您還需要我到外城去迎接您?”
他不想跟秋實辯論自己是不是當初的小奴隸,這是事實,知道的人都知道,拿來辯出個一二也沒意思。
秋實索性倚老賣老,“我這麼大的年紀,本來就不適合在這樣的季節外出,你就是到外城見我又怎樣?就是原戰,我讓他來見我,他也不敢拒絕,更何況你還是他的奴隸,哦,你現在是他的祭司了。”
這次變臉的成了九原的戰士,有些人已經把矛尖對準秋實,就待嚴默下令。
原際戰士不得不加緊一步護在秋實身邊。
嚴默揮揮手,好脾氣地道:“老祭司年紀大了,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
“噗嗤!”有人偷笑。
原際戰士臉色難看。
秋實掩下心中殺意,一頓權杖,歎氣道:“算了,你怠慢我、侮辱我,我也不能說什麼,但我如今有一事求你,為的是我原際六百多人的將來,還請默大人看在你當初被我原際養過一段時間的份上務必答應我的請求。”
經過這番短暫交鋒,嚴默已經肯定麵前此人絕不是以前的老祭司,他確實想省事,想用言語把人逼走了事,可眼前的老祭司能上能下,前一刻還能跟他針鋒相對,後一刻就能滿臉委屈和忍耐地跟他提要求,這樣的人才最不好對付,不過……那又怎樣?他從來就不是會看人臉色的人。
也許原戰還要顧忌一下壕和原際那些人,他有什麼好顧忌的?
“秋實大人有什麼請求,說說看,如果我能做到,就像您說的,為了原際那六百多人,我也得努力幫一把。”嚴默攏攏厚實柔軟的皮毛大衣,就是不把人往議事大廳裡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