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答瞪視著前方的戰奴方陣,眼神凶惡,就好似他原來並不是那裡的一員。
聰明的野獸!嚴默抹臉,從腰包裡翻找了一下,找出一件已經做好的皮裙,親手遞給答答。
答答低頭看了看,接過來往腰間一圍。
丁飛看看答答,又看看嚴默,最後看向他哥:大哥,求解釋!
丁寧無聲笑,他看到河頭對答答翻了個白眼。
最後,不知是出於對奴頭長時間虐待和威脅留下的恐懼心理,還是深穀和答答的行為帶來了一定影響,一千五百名奴隸,沒有一個選擇離開。
“既然你們已經做出選擇,那麼你們也將受到祖神的庇佑,並和我們一起回轉我們的部落九原。”
嚴默心中有事,不想在這時候收買人心,說完這句話就直接開始安排:“丁寧,你去催一催摩爾乾人,讓他們趕緊把粟米送來,再讓他們送一批乾柴。”
“丁飛,你帶些人去我們的店麵,把裡麵的皮毛都拿來發給大家。”
“那誰,你叫什麼名字?你把人全部帶到背風處,你原來是摩爾乾的奴隸,那你應該知道這邊哪裡背風吧?”
那被彩羽舍棄的奴隸點頭,又趕緊報上自己的名字:“大人,我叫羊毛。”
“羊毛?”嚴默頓了下,問他:“你認識羊舌和羊尾嗎?”
羊毛大吃一驚,“大人,你見過我的族人?”
“見過。”
“那他們現在是不是都在九原?”羊毛不掩狂喜道。
“不,我在其他部落見過他們,應該都死了。”羊舌是死了,羊尾……他好像沒在冰身邊看到這個人,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又被彘族他們抓走當奴隸?他都已經忘了這兩人,如果不是羊毛、羊舌、羊尾這三人的名字太古怪,而且一聽就像是一族或一家的,他也想不起來。
羊舌聽到兩人死了,也不是特彆悲傷,他們的部族早就被消滅,族人也都被當作奴隸交換到各地,他很小就被一個遊族賣到摩爾乾,大了以後被彩羽大人看中,可現在彩羽大人又把他送給了九原人。
嚴默對奴隸們揮手,“都跟著羊毛,快點!這裡風越來越大了。深穀,到地方後,你負責帶人把地麵整理一下,等丁寧把木柴送來後點上火堆。再分派一些人到河邊打水、燒水。有沒有懂草藥和治病的?站出來。”
那叫藏那的人看向深穀,深穀對他點了點頭。
藏那從人群中走出,啞聲道:“大人,我懂一些草藥。”
“一個人太少,其他人還有沒有?”嚴默知道這些人的小心思,不敢出來無非是害怕被當作巫者或其弟子而殺死。
英落那一族有人從戰奴中走出,表示自己認得一些草藥。
嚴默又問了一遍,見再沒有人出來,也懶得再問,“行,就你們兩個,過來和我一起,把受傷和生病的人分開……”
人群中發出了哭叫聲,有人在喊:“大人,不要,求求您,我的孩子會好的,他隻是……”
“夠了!我又不是要殺死他們!有親人照顧的就繼續照顧,沒有人照顧的……深穀,安排戰士過來把他們背起來走!”
“是!”
仍舊十分不安和死氣沉沉的奴隸們在嚴默一個又一個命令中漸漸活了過來。
一開始還有點混亂,可深穀能力不錯,不一會兒就把人員全部調度起來,顯得忙而不亂。
嚴默越發覺得深穀是個可造之材,想要管理五個人不難,想要管理五十個人如果人品沒太大問題也不會出太大亂子,但如果想要管理五百人乃至更多,其中很多還不是自己的族人,這就真的需要領導者的人格魅力和管理能力了。
除了野獸男答答似乎對深穀有點看不順眼,其他人對深穀的安排都沒有什麼抗拒心理,包括和他一樣的四級戰士也同樣。
大河湊到嚴默身前,低聲問:“大人,您為什麼……”把事情都交給深穀?這樣一來,深穀在那些奴隸中的威望不是更高?
“你覺得深穀怎麼樣?”嚴默笑。
“很……能乾。”也因此讓他感到忌憚。
“他的部族以前一定很強大,至少不比原際差。你看他很自然地把一千五百人分成了兩個大團體,又在大團體中各分成數支隊伍,然後又對隊伍細分,每個隊伍都有頭領,他隻要把命令一層層傳遞下去就行,並不需要他什麼事都親自去做。”嚴默相反,他對深穀很滿意。
大河突然擔憂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擔憂什麼,他就是有種錯覺,覺得如果大戰再不回來,他們的首領說不定就要換人做了。
嚴默沒有察覺大河的擔憂,他還在誇獎深穀:“你看剛才我還需要對眾人下命令,告訴他們應該做什麼。可現在很多事不用我去說,深穀都可以做得很好,而有什麼事他也會主動來問我,我隻要對他一個人下達命令就行。”
大河更憂心了。
嚴默很想跟大河說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來彰顯自己的領導能力,但真實是他隻是懶得管這些瑣碎事,有人幫他接手他當然高興,至於這人以後要怎麼用得好,那是原戰的問題!
答答跟在旁邊,看大河跟嚴默說話,而嚴默還對他笑,他轉頭看看幽暗的叢林,身體一矮,竟無聲無息地躥入叢林中,跑了!
大河看到,伸手一指,吃驚:“大人,那野人……”
嚴默也愣住,剛才讓他跑不跑,怎麼這時候跑了?
一直在偷偷留意嚴默幾人的奴隸們自然大多數也看到那野人偷跑掉的事,一時都有點驚慌,他們偷偷豎起耳朵,想看那少年要如何處置那野人答答。
“大人,要不要把他抓回來?”大河微怒。
嚴默失笑,擺擺手,“算了,跑就跑了,這大晚上,他膽子也大,好歹吃飽了肚子再跑也不遲啊,真是傻蛋一個。”
深穀聽說答答跑掉,他似不信地揚起眉頭,這個野人他一直看不透,他唯一能肯定的是,那野人不是他發給毛皮的那族的族人,那族人的男人都很膽小,身材也沒他那麼高大,臉上刺青也不一樣。
可答答從來不跟他說話,他主動接近也沒用。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叫答答,也是第一次看他如此主動地親近一個人。
那答答是否像他一樣感覺出少年的不同?可如果他和他有相同想法,又為什麼會突然跑掉?
還有那少年,為什麼他真的能不在意奴隸的逃跑?
深穀聰明,比他的族人都聰明,所以他作為首領的孩子、且是四級戰士的情況下還能活到現在,而且取得了奴隸乃至奴頭的信任。可他再聰明,也不是所有事都能想通、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戰揉揉鼻子,他剛才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猛同情地看他,“生病了?”
原戰把沾了些不明液體的手掌往猛身上擦擦,“我還以為你快死了。”
“就因為我沒死,你就任我這麼被綁著,也不把我鬆開?”二猛想哭。
“我已經把你從樹上放下來了,再說……”原戰一指站在一邊的人,“她不讓。”
被指的女人從陰影中慢慢走出,她在二猛身邊蹲下,伸手很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
猛明顯瑟縮了一下。
女人轉頭看向原戰的方向,對他微笑了下。
天空無星月,發出微微的暗紅光芒,林子不算密集,以原戰的視力足夠看清女人的樣貌。
女人很美,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柔和、細膩、婉約的美,隻是女人該長眼睛的地方一片空白!
原戰起身,踢了踢猛的腿,像是讚歎偏又充滿了嫌棄的口吻:“你真會找女人!”
猛真的哭了,他錯了,他真的錯了,求救啊!
“桀桀!”幽暗的樹林裡傳來某鳥古怪的嘲笑聲。
猙、壕、小黑娃、深穀、答答……未來的軍團長們湊齊了^^--418817oo+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