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小家夥,叫我什麼事?九風收翅在嚴默麵前落下。
嚴默仰頭望著九風那張人臉,手一指鹽湖,“請把那個孩子帶到石屋那裡,不要弄傷他。”
九風一歪頭,小家夥在說啥?
嚴默明白了,他的異能是單向的,九風根本聽不懂他的語言。
“那個孩子,看到沒有?就是那個小不點,快要被淹死的那個!把他帶過來,我要他!”嚴默手腳並用,努力想讓九風明白他的意思。
九風看小家夥一直指著湖水的方向,它就順著其手指偏過頭去看。
“桀桀。”你是想要那隻小兩腳怪嗎?
“對!對!”嚴默猛點頭。
點頭這個動作,九風明白,前麵它看過好多次。
奇怪,原來兩腳怪的小兩腳怪不是用蛋孵出來的,而是從湖水裡撿的?好吧,它的小兩腳怪既然想要養一隻更小的兩腳怪,那它就去撿來給他玩好了。
九風轉瞬就飛了過去。
小孩在被淹死前終於被九風從湖裡抓了出來,在嚴默多次刻意糾正下,它現在已經知道要如何在不傷害兩腳怪的情況下抓住他們。
九風飛到湖邊時,那群人一起噤聲並又一起跪趴在了地上。
直到他們感覺那巨大翅膀扇出的風離開,才敢慢慢抬起頭。
見湖裡的小孩不見了,這群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萬分高興的神色,老者激動地一揮手,立刻有幾人衝進鹽湖淺水層用石錘硬砸下了兩個大鹽坨,抱著走了。
那些人倒不貪心,還是他們貪心會被九風懲罰?
嚴默從九風爪中抱過那個昏迷過去的小男孩,先反過來按著他的上半身,讓男孩頭朝下的同時又抬起他的額頭,逼他吐出腹中積水,見吐得差不多,聽他呻/吟出聲,又抱起來摸了摸他的脈搏,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隨即立刻快步向石屋方向走去。
這孩子一半被凍著了,一半是被嚇著了,湖水倒沒喝多少。可惜周圍第一場落雪化了很多,否則就可以立刻給男孩身上搓雪來給他回溫和增加血液流動速度。
嚴默想走快,可他自己都還是個病弱的十四歲少年,抱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不一會兒就感到了吃力。
原戰默不作聲地從他手裡搶過了那孩子,抱著快速向石屋跑去。
九風覺得這幾隻兩腳怪的舉動很有趣,便跟在他們頭頂上飛,看他們想做什麼。
嚴默在後麵氣喘籲籲地跟上。他理解小孩族人的行為,可心裡又忍不住鄙視他們。
拿自己的孩子換鹽,這跟原際部落冬天沒食物吃隻好吃人又有什麼區彆?
當然,這也許跟九風太強大且緊守自己的領地又一毛不拔也有很大關係。
不過鹽湖這麼大,九風晚上視力又並不好,那幫人就不能在晚上過來偷鹽?
“晚上外麵更危險。”原戰在一邊用一種“求你彆這麼蠢,你可是祭司大人”的諷刺目光瞅他,“這片雖然是九風的領地,可它晚上不出來捕獵,對周邊習慣晚上出來捕獵的猛獸的威懾力不大,到了晚上,這附近的草原和樹林中肯定獸比人多。那些人也許就生活在九風領地的邊界上,白天穿行過來還安全一點,晚上……嗬!”
嚴默撇嘴,他一時沒控製住情緒,竟把心裡的抱怨說了出來。
跑過小溪時,正在處理獸皮的猛看到他們,當他看見原戰手裡抱著的孩子後,大吃一驚,丟下獸皮就跑了過來,邊跑邊喊:“哪來的小崽子?你又撿到一個祭司嗎?”
“讓給你。”原戰把男孩往猛懷裡一塞。
猛下意識地接過,“哎?是祭司才要,不是祭司不要。”
“您要求還真不高!”嚴默受不了這二貨,拍了他背部一巴掌,催促道:“快!趕緊把人抱屋裡去,死了這一個,你賠我十個。”這可是整整一百點!
再吩咐另一個準備開溜的,“阿戰,麻煩你到樹林裡和山陰麵找找看還有沒有沒化的雪,如果有就用石鍋給我帶一鍋來,快點!”
原戰收住腳步,轉了個方向回去拿石鍋。他本來想去跟蹤那些人,看看他們到底住在哪裡。
九風看他們往石屋跑,生氣地叫了一聲。那石洞太小,它進不去,而且兩腳怪們還喜歡在裡麵點火玩,這讓它十分討厭那個石洞!
它決定了,它要把那個石洞給摧毀掉!
受凍厲害的人不能立刻泡到熱水裡,也不能放到火邊烤,最佳的處理方式是放到低溫度溫水裡浸泡,根據室外溫度和患者體表溫度來調水溫,最高水溫不能超過4.5度。
可這裡沒有這個條件,第一個他無法準確判斷水溫度數,第二個這裡燒水太費時,同時這裡也沒有保溫毯之類可以讓小孩慢慢回暖,那些半鞣製的獸皮擋風可以,取暖就算了。
嚴默隻能采取土辦法。他讓猛把小男孩放到當床用的獸皮上,在擦乾小孩身上的水漬後,看小孩身上沒有明顯傷口,打算給他按摩和搓揉全身。其實他也可以抱緊小孩,用自己的體溫給他回暖。
恰在這時,原戰真的收集了一鍋未化的雪回來。
嚴默立刻改變主意,決定用雪小心擦揉男孩四肢。用雪擦揉不當會造成皮膚破損和起水泡,嚴重的甚至會損壞肢體,不過嚴默有經驗,倒不擔心會傷到小孩。
雖在醫學界已經有人提出,用雪給凍傷病人治療是錯誤的手段,但就嚴默以前在北方行醫的幾次經曆來看,當地很多老百姓都會用這種土辦法來救治掉入冰窟窿或冬天醉酒的人,雖然沒有科學依據,但有時候也確實管用。
看到嚴默用雪給男孩擦揉身體,原戰和猛兩人都感到特彆驚奇,這樣不更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