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枝條慢慢探向前方,像圍牆一樣的樹木倏地分向兩邊。
嚴默心臟速度猛地加快,對方就要出現,可原戰傷口處的鮮血已經流到他手上,他不能再等!
剛才這家夥亂動,導致手術刀移位,又中了毒性不明的毒刺,如果他再不趕緊施救,任這家夥再厲害也隻能去見祖神。
如果在外麵,先不談外敵環伺的情況下他根本無法給原戰治療,隻是從基本條件上來看,他也沒有太大把握能救回人。這樣的傷勢不是光用金針止血就行,他得查看對方的內臟破損情況,給他修補,同時還要分析那木刺的毒性,給他解毒。
而這些都需要時間,原戰的傷勢卻需要和時間賽跑,他想要快速做到這一切就必須有儀器幫助。
握住已經取到手中的實驗室坐標鑰匙,嚴默有了上次帶勃噩屍體進入實驗室的經驗,這次他直接在心中輕喝:打開!帶我和我右手觸及的人一起進入實驗室。
立時,指南在他腦內浮現出一句問話:測試到帶入體仍具有生命體征,被流放者是否確定要帶這具**進入實驗室?警告,帶**進入實驗室後果嚴重,**實驗後的存活狀態將會進入獎懲判定係統。
他是救人又不是實驗,不過……
嚴默瞄瞄懷中的原戰,這麼好的實驗材料,這麼好的機會,真就隻把人救回來就算?救人最多也就-1人渣值,可他開啟實驗室就要+1人渣值,再加上使用實驗室儀器所增加的大量人渣值,豈不是很不劃算?
嚴默手指動了動,在腦中回答:確定。
說時遲那時快,從嚴默決定帶原戰進入實驗室到實際進入其實也就三五秒的時間。
樹牆後麵探出了一個腦袋。
“……呀?”人呢?來者發出一聲悅耳的輕吟聲。
“沙沙,沙沙。”周圍的樹木像是在回答來者。
來者踏上這一小片堅硬如石的空地,用腳踏了踏地麵,覺得不□□全又把腳縮回了周圍濕潤柔軟的土地中。
人不見了?突然消失?
周圍樹木告訴來者的信息顯然讓來者無法理解,它用歌唱一般的聲音詢問周圍樹木,“那兩個人類又鑽進地底了嗎?”
“沙沙,沙沙!”樹木們齊聲回答:沒有,沒有!地底下沒有他們的蹤跡。
“樹林中呢?”
“沒有,沒有!”
“找到他們!”
找到他們,找到他們……同樣的信息在森林所有植物間快速傳遞,夜晚沉寂的森林突然活了過來般熱鬨起來。
嚴默這個人一旦進入實驗室,手邊又有優質的實驗材料時,立馬就忘了外界一切。
等他徹底獲得原戰身體的所有詳細資料,就差沒把對方身上有多少根汗毛也數清後,這才大發慈悲地把人帶了出去。
在他帶出仍處在昏迷狀態的原戰時,指南判斷該生命體沒有遭到更大破壞,判定嚴默的實驗對原戰沒有造成惡性結果,並救回對方一命而給他減了1人渣值。
但因為他的某些測試給原戰帶去了痛苦,被指南以“未經該生命體允許進行非自願**實驗”的名義,又加了他2人渣值。
嚴默感受著指南罰給他的切膚之痛,卻笑了出來。
經過這次,他已經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既滿足他進行**實驗的需求,又儘量避免指南對他進行懲罰。
第一,要儘量取得實驗體的自願。
第二,最好以救活性命為目的,至少表麵上要是。
第三,實驗結果不會對實驗體進行大的破壞,至少出去時的狀態要比進來時好。
隻要滿足以上三點,就算他在實驗室中有些稍稍越界的行為,指南也不會判罰他太重,就比如這次。
外麵天空已經大亮,出來時嚴默看了下時間,實驗室內有一個與外部他所處時空時間相同的計時器,可以告訴他在實驗室內待了多長時間。
他在實驗室待了一天半。
“沙沙,沙沙!”周圍的樹木無風自動。
嚴默親眼看到那些本來不算密集的樹木翻動土壤迅速靠攏,枝條和枝條相互交纏,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在他身周形成了一圈樹牆。
原本被原戰弄得堅硬的地麵,在這一天半內遭到不少破壞,平整的地麵出現一道道裂紋,如果他們沒有出現,也許隻要再一兩天,這塊堅硬土地就會徹底消失。
嚴默取下了紮在原戰身上的金針。
原戰宛如被按下某個機關般,“啪”地睜開眼睛,從地上一躍而起。
左肋下方有些隱痛,他撥開破裂的獸皮戰甲看了下傷口。
原本的刀口隻剩下一條紅線。
嚴默也湊過去看了看,還用手指輕輕戳了戳。
原戰不閃不避。
“效果不錯。”如果那實驗室內沒有激光縫合的技術,原戰這傷勢就算能救回來也還要平躺靜養一段時間,直到傷口長好。感謝科技進步,有時候傳統醫術雖然神奇,但你也不能否認科技進步帶來的好處。
“你帶我去了祖神的神殿?”原戰用肯定的口氣問。
“你記得多少?”嚴默感興趣地反問。途中為了做一些測試,他讓原戰清醒了幾分鐘,不過並沒有讓他完全恢複意識。
原戰眯眼,回答:“不多,我以為我在做夢,我看到你,還看到……奇怪的亮光,紅色、綠色、藍色……”
原戰突然收聲,身體也在瞬間被土壤全部包裹住,隻留一雙眼睛看著外麵。
嚴默也被包嚴實了,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原戰有點驚訝,他運用能力的速度好像又加快了,他甚至有種隱隱的就要升級的感覺。
五級戰士嗎?就是原戰,想到這個可能,此時也不禁開始心跳加速。
原戰手中/出現一支用硬土化成的長矛,他能動,身上的土盔甲並不妨礙他行動。
但嚴默就不一樣,他就像被裝進了一個土俑中,一動不能動。不過原戰大概考慮過他的呼吸問題,給他露出了臉部。
兩個土人就這麼盯著前方,原戰警惕中帶著殺氣,嚴默則很無語地瞪著原戰的背影。
一棵樹從樹牆裡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