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拾月一下來了精神,汾陽王兩口子昨晚掉河裡了?
嘿,這烏鴉嘴這麼好用麼!
當然,此時也不好表現的太興奮,她忙假裝歎氣:“他們早些回去多好,這大冷天的掉到河裡,輕者染個風寒,萬一那河水不乾淨,再得個肺炎,落下個咳病可就不好了。”
小霜好奇:“肺炎是什麼?”
沈拾月:“……就是一種肺裡的病。”
小霜滿臉欽佩:“王妃懂得真多。”
說著又服侍她穿好衣裳,坐到鏡前準備梳妝。
哪知正在這個當口,那個叫秋彤的丫鬟來了,見小霜在房中,忙對沈拾月道:“這丫頭是個乾粗活的,怎麼能近身伺候王妃?奴婢已經安排好了人手,還是叫她們來伺候吧。”
說著便招呼了四個丫鬟進房。
沈拾月打眼一瞅,見個個都膚白腰細,比她還要嬌弱,也不知是誰要伺候誰。
她微笑道:“不必了,我這兒也沒甚細活,就叫小霜留下好了。”
——俗話說私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就憑秋彤不讓用小霜這一點,就可以肯定小霜是好人。
秋彤頓了頓,又道:“王妃雖然不介意,但小霜總歸是手腳粗笨,隻怕梳頭都給您梳不好。”
沈拾月繼續微笑:“沒事,我長得好看,這頭隨便梳都好看。”
秋彤:“……”
其他人:“……”
雖然的確好看,但這未免有些太猖狂了吧?
隻有小霜緊跟著拍馬屁:“王妃美貌的確非常人可比。”
沈拾月嗯了一聲,又看向秋彤:“我會自己安排房裡人的,你昨天傷了手,可得好好養著,不然叫傷口潰爛可就不好了。”
——這丫鬟既是太後派來的,她初來乍到,也不好來硬的,隻能先如此婉拒。
見此情景,秋彤也隻好先應了聲是。
說來也巧,話音才落,卻覺手上傷口忽然傳來一陣疼痛,叫人難以耐受,隻好先領著人告退了。
房中安靜了,沈拾月想了想,問小霜:“這府裡除了秋彤,還有誰是太後派來的?”
小霜忙答:“除過秋彤,還有一位呂嬤嬤,也是太後指派來照顧殿下起居的。還有一些是內務府從宮裡安排來的,如奴婢這些做粗活的,都是後頭在宮外招的。”
沈拾月有些意外:“就是說,府中沒有從前一直伺候殿下的人?”
小霜壓低聲湊近她耳邊:“奴婢聽人說,當初殿下出事後,身邊的人都因伺候不周的罪過被賜死了。”
沈拾月暗暗一頓。
——全都賜死?
這怕不是在……殺人滅口?
如此想來,當年小傻子墜馬的事很有些蹊蹺啊。
而如今他沒有任何心腹在身邊,卻還被這麼多眼線盯著,著實有些可怕。
如今她怕不是也成了被盯梢的目標……
越想越可怕,沈拾月強迫自己回神,先吩咐道:“繼續梳吧,不是還要進宮麼。”
哪知卻見小霜麵露難色:“請王妃恕罪,奴婢確實不太會為主子梳頭……”
嗚嗚畢竟她是乾粗活的。
沈拾月:“……”
她隻能道,“那你知道誰會梳頭?叫來幫我梳一下便是。”
小丫頭忙點頭:“浣衣處的的蘇禾姐姐手可巧,奴婢這就叫人去叫她。”
沈拾月頷首,沒過多久,便見小霜領了人回來。
是位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女子,麵相嫻靜,一瞧就不是刁蠻之人,行過禮後便給她忙活起來,很快便綰好一個隨雲髻,看來大方又不繁複。
眼看時間已經不早,沈拾月換好衣裳先出了門。
~~
皇宮離得並不遠,沒過多久便到了。
下了車,二人先來到太後所在的慈安宮。
這位田太後乃是新皇帝的生母,將將四十歲的年紀,保養的相當不錯。
不過今日殿中還有一位華貴的婦人,看上去與田太後年紀相當,眉眼卻比田太後大氣雍容,便是先帝的親姐,慕容霄的親姑母,當今大長公主慕容瑧。
沈拾月掃過一眼,便已經感受到其強大氣場,真不愧是高祖皇帝的嫡長女。
而除了這兩人,田太後的娘家侄媳婦姚氏,也就是昨日合巹禮時往慕容霄手裡塞酒杯被推倒的那位全福人,竟然也在。
此時正站在田太後身邊,一臉委屈的模樣。
瞥見這女子的瞬間,沈拾月已經能猜出今日要發生什麼事了。
不過無妨,一切隨機應變吧。
她先拉著慕容霄行了個禮。
田太後頷首受了禮,緊接著便問道:“聽說昨日景王把承恩公世子夫人給推倒了,這是怎麼回事?大喜的日子怎麼能動手呢?”
那姚氏也立刻跟著道:“臣婦昨晚險些連床都上不去了,這輩子還未曾被如此對待過。”
沈拾月心間嗬嗬,床都上不去今日還能進宮告狀?
當然,就小傻子這情況,田太後這話其實是說給她聽的,一上來就劈頭蓋臉的質問,顯然是要給她下馬威。
嗬,一切的根源,不過是當初她爹堅定擁護太子慕容霄。
以至於被安上各種罪名清算,如今又將她賜婚給小傻子以示羞辱。
沈拾月心間冷笑,麵上卻十分的低眉順眼:“臣妾那時才到房中,剛揭蓋頭,有些沒看清楚……”
哪知話未說完,卻聽身邊的小傻子忽然開口:“她打我。”
什麼?
眾人一愣。
田太後也顯然沒料到他會說話,一臉錯愕道:“你說什麼?”
卻見慕容霄伸手指向姚氏又說了一遍:“她先打我,我才推她的。”
沈拾月:“……”
……昨晚才教的,這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