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路走回後院房中,沈拾月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若小傻子今次並不嚴重,那應該是好消息,方才那曲太醫為何要單獨稟報太皇太後?
這又有什麼不能叫人知道的?
她腦間滿是疑問,然忽然又是一陣暈眩襲來,叫她一時睜不開眼,不得不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
這一覺足足大半日,等沈拾月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母親心疼她,又給她親手包了三鮮餃子煮好送到房中,沈拾月顧不得吃,先問道:“殿下怎麼樣了?”
沈夫人歎道:“殿下還是沒醒,不過有你爹在旁看著,王妃先把飯吃了吧。”
沈拾月隻好點頭,先拿起筷子吃了個餃子。
唔,彆說,娘包的餃子就是好吃,韭菜蝦仁豬肉餡的,一咬一包汁水,簡直鮮香無敵。
隻是還沒等她把餃子吃完,卻忽然聽見外頭嘈雜起來,似是有許多人走動,震得地麵都在響。
沈拾月一愣,正要問一問,卻見小雪與丹桂急匆匆跑了進來道:“不好了王妃,府外忽然來了好多兵馬,說咱們府裡藏了刺客,把王府給包圍了!”
“什麼?”
沈拾月一愣。
今日白天太皇太後才囑咐過她,這才天黑沒多久,亂事就來了?
狗皇帝居然這麼不要臉,隨便找個這麼胡說八道的借口,就來明目張膽的殺人了!
現在該怎麼辦?
沈拾月強迫自己冷靜,正打算想法應對,卻忽聽房門外有人稟報:“啟稟王妃,有賊人進犯府中,請王妃與夫人等在房中等候,不要出來。屬下等自會護好主子們。”
沈拾月一愣,忙開門瞧去,卻見說話的竟是戲班裡唱武生的少年郎王永春。
此時王永春正一身盔甲,手持長刀,一副要戰鬥的模樣,叫她不禁瞠目結舌。
永春會武功?
可他那不都是台上的功夫嗎?
她於是道:“永春我曉得你忠厚,可你彆硬撐啊,他們可是真刀真槍啊!”
話音才落,一旁另一個同一打扮的少年郎又道:“請王妃放心,咱們的兵器也不是假的!”
沈拾月又是一愣,這不是戲班裡唱花臉的羅一燈?
然而沒等她說什麼,遠遠的又傳來一陣咚咚的聲響,似乎有人在大力撞府門。
那兩個少年郎立時道:“請王妃回房把房門關好,且安心等待。”
丫鬟們聞言嚇得趕緊將她拉回來關上了房門。
然那咚咚的撞門聲仍在響著,隔門傳進房中,叫眾人無不緊張,沈拾月被永春和一燈的忠勇感動得緊,然而身為景王府的一把手,她又怎麼能閒著,於是索性在房中發功:“今日膽敢進犯我景王府的混徒,個個亂箭穿心而死!”
話音落下,緊接著不由又是一暈,心裡卻高興,畢竟暈就有效果。
隻是高興完,她又想到了擔心在前院的小傻子跟爹。
不行,前院離大門更近,萬一那些狂徒真的闖進來,或是在牆頭上射箭之類,很容傷到他們啊!
沈拾月又有些坐不住,著急道:“不知殿下與爹那裡怎麼樣,還有弟弟,他又在哪?”
沈夫人也著急,但此時隻能先安撫女兒:“阿濟與你爹在一起,他們一定會護好殿下的,既然不叫出去,王妃就彆出去了。”
沈拾月也知道出去危險,卻沒法不著急。
尤其耳聽著外頭的嘈亂更勝方才,似乎是狗皇帝的人撞門沒撞開,開始往府中射箭了,還有刀劍相拚聲及人的吼殺慘叫聲,一**的直擊人心。
她心裡不禁有些難過,想那狗皇帝既然連臉麵都不要一心要殺他們,必定是派了好多人來,然他們府裡的侍衛本也沒多少,瞧,這連永春一燈他們都上了,該不會死的都是他們自己的人吧。
這樣想著,不禁叫人愈發怒火衝天,她又罵道:“狗皇帝慕容瀚害的我府上生靈塗炭,全都報應到你那裡!”
說著又忍不住哭道:“我的永春,一燈,你們都是多好的小夥子啊……”
然而還沒哭完,卻聽門外傳來一燈的聲音道:“王妃放心,屬下都好著呢,府裡早有準備,死的都是來犯者。”
沈拾月一愣,什麼,死的都是對方的人?
且府裡還早有準備?
誰準備的?
而正在這時,卻聽不遠處的廝殺聲又重了幾重,似乎還有嗖嗖飛箭落在屋頂的瓦片上。
隻聽門外的永春道:“不好,有箭落進來了,你與其他人護好王妃,我上去看看。”
沈拾月一愣。
箭都射進來了?
那小傻子在前院豈不是更危險?
不行,她還是得發發功,她於是趕忙擦擦眼淚,又道:“不管是誰,敢射我景王府的全都給我原地暴斃!”
話一出口,卻又是一暈。
好嘞,這就是管用。今晚她也是豁出去了,寧願耗光元氣也得把景王府護好!
一旁的丫鬟們不明所以,隻得將她扶住,心疼哭道:“王妃這是不是氣糊塗了?”
沈夫人也趕緊上前撫她胸口,連聲道:“老天保佑,王府一定沒事的,王妃不要著急。”
沈拾月哪能不著急,隻得繼續發功:“今晚來進犯我景王府的混球們都給我天打雷劈!”
係統忍不住開口,【大姐你好歹也得講理啊,現在又沒雲彩,怎麼給你打雷?】
沈拾月氣哼哼,【不管,不打雷你就給我掉隕石,砸死他們也成!】
係統,【……】
【得嘞,反正橫豎都得死唄,那你就擎好吧!】
話音落下,沈拾月暈得更厲害了。
然而越暈卻又越高興,畢竟自己府裡什麼樣她也知道,此時隻怕是隻能指望她自己發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