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離彆墅相很遠的某個房子的地下室裡, 一個一身黑撲撲, 乾瘦又陰狠的猥瑣小老頭猛的噴出一口鮮血。本就慘白兮兮的臉立時呈青灰色, 好似死期將至。他的指尖本就因為施法使用心尖血, 使得雙手鮮血淋淋。此時那一血噴出去, 更有大半都落在他身上。使得他此時形象越發可怖。
“大師, 您怎麼樣?成功了嗎?”
“師傅……”
邊上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兩個人立時急了。但卻不敢大聲, 隻敢小心翼翼的上前。
“該死的,我的拘魂鎖!!”小老頭說著, 又噴了一口血。對方還是個陣法高手, 為了突破那一層層陣法, 他失了好幾滴心頭血。最後更是連本命法寶都失去了……這使得他一身功力毀了大半, 連根本都受了損。
這次損失大了!小老頭滿臉限狠,一邊琢磨著, 到底是哪個老家夥出的手, 居然把他的拘魂鎖給搶了去。同時還用陰森森的眼睛掃不敢靠近的兩個人。最終,他的目標落在他的那個徒弟身上。
“師傅, 您怎麼樣?”
“閉嘴。”小老頭萎頓在地,從懷裡掏出個瓶子, 將裡麵的藥倒進嘴裡,半晌才籲了口氣。隻可惜,臉色並沒有好看多少。他看向其中一個男人, 那是他的雇主,李先生:“他們請了個高手,肯定是哪個久不出世的老家夥。”小老頭目露陰狠:“你不是說秦家根本沒玄門的關係, 我才接你們這張單子。現在怎麼說?”
能把他的拘魂鎖直接搶了去,斷了跟他的連接,非那幾個老怪物不能做到。
“不可能。”李先生連忙否認。事實上,李家跟秦家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他跟秦家有仇,不死不休的那種。若是他的家世足夠,又怎麼可能想出這種陰損的手段,而不是正麵杠?可惜他自己不自知,隻以為自己所知的就是一切。卻不知道,像秦家這樣的人家,多的是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小老頭陰陰一笑:“不可能?嗬。”不再跟他囉嗦,直接對著徒弟叫道:“還不過來扶我起來?”
徒弟連忙上前,伸手去扶小老頭。小老頭卻在他碰到自己的一瞬間,猛的抬手,乾枯的五指呈爪狠狠的抓上徒弟的天靈蓋,另一隻手卻呈掌態,擊向他的丹田位置。
“師傅。”徒弟一聲驚呼,目露恐懼。
小老頭笑得更陰冷:“乖徒弟,為師這次受傷過重,借你的血肉補一補身體。為師將你養這麼大,也到了你孝敬為師的時候了。”
“師傅,饒……啊!”劇痛襲來,徒弟慘叫哀嚎,如鬼泣狼嚎,痛苦不堪。可惜卻無法讓他的師傅升起半點憐惜之心,饒過他。事實上,小老頭吸取他身上能量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些。
李先生在邊上早已麵如土色,渾身發軟,站都站不起來。就見那徒弟整個像是被放了氣的汽球一樣,一點點的縮小再縮小,一點點的乾枯……哪怕他曾買通眼前的人替他拘了秦景行的魂,可又何曾見過如此詭異的場麵?整個人癱軟在地,直到那徒弟隻剩下張人皮,輕飄飄的落在他腳邊,他才反應過來。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力氣,猛的爬起,向著房門衝過去。
這是個魔鬼,還是個吃人的魔鬼。
“砰。”在他離房門還有一步之遙的地方,房門無風自動,在他眼前重重的關上。
“啊!”他撲通一下摔靠的門邊。戰戰兢兢的看向那個魔鬼:“大,大師彆殺我,我給你很多錢,很多很多錢,你彆殺我,求求你彆殺我……”
“嗬嗬嗬嗬……”吸了一個人全身的能量,小老頭的身體恢複了不少,臉色也不那麼難看了。有靈力的血肉可比那些丹藥效果好的多,“李先生放心,你是我的客人。對待客人,我一向是很客氣的。當然,前提是,客人也不要為難我,要配合。”
“那,那就好,嗬,嗬嗬。”李先生看著一步步向他走來的男人,不停的往後縮。可惜,身後就是冰冷的牆,退無可退,躲無可躲。
“隻不過,李先生看到了不該看的。”小老頭依舊在笑,隻是聽的人隻覺得毛骨悚然。
“你,你想怎麼樣?”
小老頭到是真沒想要這李先生的命,到不為彆的,留著他還有用。慢騰騰走到他身邊,拿了張符出來,取了他一滴指尖血,落在那符上:“這樣就可以了。”
看似輕描淡定,可李先生卻是心魂欲裂。現在他可不敢小瞧這一張符,一滴血了。之前他就靠著一滴血,差點沒把秦景行給搞死。現在,他的血落到對方手裡,不就等於他的小命捏在對方手裡?他可沒有秦景行那樣深厚的背景。
“大,大師……”李先生差點直接哭出來。
小老頭眼神特彆嫌棄的掃了他一眼:“給我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我要養傷。再過兩天有一個拍賣會,聽說裡麵有一株五百年的人參,替我買了來。另外,你那個妹妹很是不錯,我身邊正好缺一個侍候的人……”
李先生臉色大變:“大師,我妹妹已經訂婚,馬上就要結婚了。”
小老頭一笑:“那是你的事。”陰測測的看著李先生。“至於後果麼,就看你承不承受得了了。”
李先生徹底癱了,不行,妹妹是他僅剩的親人了,絕對不能……可一抬頭,對上那雙不似人類的雙眼,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第一次,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升起濃濃的後悔之意,如果他一開始就沒有接觸這個人,沒有請他,那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他也不需要將他妹妹送進火坑?
小老頭嘿嘿一笑,對著那沾了李先生的血的符掐了個訣。“還不快去。”
那符上一陣靈力波動,李先生心中百般不甘,卻還是老老實實的站起來,對著小老頭畢恭畢敬,“是。”
…………
阮秋這邊又等了許久,不見那人再動手,這才稍稍放心。她雖然麵對這些攻擊手段都能一一打回去,可這裡麵具體的情況她其實並不知道多少。她也認不出那拘魂鎖是什麼玩意,更不知道這居然是彆人的本命法寶。也不知道,這拘魂鎖一次又一次爆漲的攻擊力是哪來的。
就像兩人對戰,她不知道對方的招式是什麼,可劍攻擊到眼前,她能擋回去,甚至斷了對方的劍,至於對方用的是哪一招哪一式,又是怎麼用出來的……她是完全不知道。
現在知道對方停了手,秦景行這裡沒危險了,她就鬆了口氣。然後,又取了002特彆提供的尋蹤蟲出來,借著還未散去的對方使用的靈氣,讓尋蹤蟲去尋找對方蹤跡。
尋蹤蟲唯一的能力就是尋蹤。隻要給它一點線索,上天入地都逃不過它的追蹤。現在有對方的靈氣波動,想要找到他,那就是早晚的事情。
做完這一切,她才跟秦景行重新坐下來,“這件事,很快就結束了。”
隻要找到動手的人,那查到幕後主使就不難。剩下的,秦景行自己就能解決,根本用不到她。
“辛苦老婆了。”秦景行將人抱住蹭了蹭:“累不累,我給你放洗澡水,一會兒再給你按按。”
這一場架打下來,看著好似沒乾什麼,但其實危險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而她付出多少,他也知道。
阮秋搖頭:“不累。”又反問道:“剛才你可有什麼不舒服的?”
“我的靈魂在被往外拉,但同時又有一股力氣將我往回壓。”秦景行想了好一會兒,才將感覺仔細描述出來。那感覺並不好,彆說靈魂被拉扯著,就是血肉之軀被兩股大力這般你來我往的拉扯,也不會舒服:“我的身體不能動。”他看向那個鼎,確切的說,是看向那鼎裡的拘魂鎖:“那東西對靈魂的影響很大。它一進到屋子裡,靈魂就開始往外跑……”
阮秋聽到這裡,心中暗道一聲好懸。
因為她不知道對方會用什麼手段,就算看到這東西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麼效果。所以隻能防範於未然。將預防工作做到極致,也虧得是這樣,不然今天晚上他們兩人怕是要吃虧。
“找問心道長。”阮秋看了一眼那鼎:“這東西看著十分不俗,它的主人應該也有些來處。問心道長沒準會知道些。”
秦景行自然同意。
此時離天亮所剩時間不多,兩人便草草睡了一會兒,第二天天一亮,便起身去秦家老宅。
問心道長一看到那鼎,眼睛就是一亮,再看到裡麵裝的那東西,臉色又是一變。反而顧不上那鼎,先將那拘魂鎖給取了出來。
“居然是那個老家夥,沒想到他還活著。”問心道長確認了拘魂鎖之後,才感歎道。
秦景行與阮秋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聽了這話方問道:“這是什麼?那個老家夥又是誰?”
問心道反而講了一個很久以前,發生在玄門的事情。不巧,這事兒跟阮秋還有點關係。
“五十年前……”那時的玄門比現在的情況要好一些,天地靈氣也沒有這麼稀薄。因為國家動蕩,玄門的人也時常入世,為國為民出一份力。但在某一個特殊時期,對於玄門的人十分不友好。有一些感應到時局變化的,便早早的回了山避世,可有一些卻更希望熱鬨的俗世。也是沒想到,時局對他們何止是不友好,簡直是慘烈。
其中有一位,才二十來歲,剛剛娶妻生子。結果不知為何,身份被人所知,就被抓了起來。各種羞辱討伐,不隻對他,還對著他的家人。最終,妻死兒亡,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沒了。
男人恨,忍辱負重,直到時局慢慢好了。一切都不一樣了,可那個男人心裡的恨卻越發濃烈。然後,他開始報複。
當初害他妻兒慘死的人,隻要沾上邊的,無不家破人亡,受到折磨而死。因此,他養了一大批惡鬼,殺人無數。
在玄門的人看來,他要報仇其實無錯。多多少少,這些玄門的人都有些看不上世俗的法律,更奉因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與他們更是因果,你殺我妻兒,我殺你全家……了結因果,再無乾戈。
可他殺人太多,且裡麵有很多都是他那些仇人的親朋子弟,這些人跟當年的事情卻是毫無關係的。但他隻要碰到,從不手軟。多到引起了各方的重視。人間法律饒不過他,便是玄門,也覺得他是入了魔。失了人性,隻知殺戮。
這樣的人,法律容不下他,玄門也容不下一個魔。於是,就在三十年前,玄門和俗世組成了一支隊伍,一同去圍捕他。
當年那一戰,可謂驚天動地。同時也是死傷無數……結果,那人身死道消,而他們派出去的人,十不存一。便是活下來的,基本上也全都廢了。
阮泰當年就是參於人之一,也是那一場戰鬥,他回來之後,身上的靈氣卻在慢慢消散。想了很多辦法,都毫無辦法。再後來,阮泰突然就離開了玄門,無人知他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