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三個月才上報, 是怕她做什麼麼?
林時茶托腮撐在百靈窗前,三個月胎像大約也穩了。可惜她並不會這麼沒品去對一個無辜的孩子做什麼。
不知不覺日子就這般過去。
祁夜為林時茶準備的生辰宴舉辦的異常盛大, 全天下的人都曉得新帝的愛後生辰, 今日更是大赦天下,不少人心裡感激皇後。
後宮妃子們更是咬破了手帕的羨慕嫉妒恨。
滿朝文武入京為後慶生, 自然家眷們也都在。林時薇在席間不停對林時茶使眼色,想要知曉她考慮的結果如何。
林時茶禮物收的手軟,期間借口出來喘氣, 跟林時薇見了麵。
林時薇趁著兩人拉手說話的功夫, 把一個巴掌大的小木盒塞到林時茶袖子中, “姐姐,若有意便可提前傳信與妹妹, 稱病即可, 在宮外的我就可做準備。”
“好。”林時茶也沒有異議,寬大的袖擺下捏著那個小木盒, 抬起頭對林時薇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謝謝。”
“謝什麼,”林時薇有幾分悵然, “姐姐,若非有我,你如今應該幸福。”
林時茶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在自責什麼,那是爹娘的意圖,與你無關, 你本也被蒙在鼓裡呢。”
“姐姐~”
林時薇瞧著林時茶,鼻尖泛酸,手微微摟住她撒嬌,就像還是小時候那般。
“怎麼了?”林時茶抱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好喜歡姐姐。”林時薇說著說著竟然紅了眼圈,她自己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安心的抱著林時茶,低低說話:“我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成了這般,我想姐姐過得幸福,過得開心,可是姐姐現在不開心,不幸福,以前在府裡,姐姐每天笑的都很燦爛,我們一起踢毽
子作詩玩樂,開心的緊,現在都變了。”
林時茶望著遠方的月色,良久後才道:“時移世易。”
林時薇抽了抽鼻子,過了會兒,輕聲道:“姐姐。”
林時茶順著她的目光,在廊下瞧見了賀尋,她心裡了然,問:“你對賀尋可有愛情?”
林時薇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最後還是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曉得我嫁給了他,日後要與他過一輩子,他其實對我挺好的,可是我們之間總是缺了點什麼。”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林時茶才踏步往廊下去,兩個人距離還是七八丈遠時林時茶就停了下來,她不能與他太靠近,因為宮中到處都是祁夜的眼線。
而林時薇,就等在林時茶的身後不遠處。
“許久不見。”林時茶輕聲點頭。
賀尋的神情掩藏在昏暗的宮燈之下,影子被拉的無限長,“許久不見。”
“其實我……”賀尋嘴張了又張,竟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的心情。
“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釋。”
賀尋看著對麵的麗人,她已經與過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華服曳地,烏發隨風微微擺動,神情逐漸柔和下來,她沒有看他,目光一直放在天邊的銀月之上。
“薇薇都告知我了。”
賀尋身子一僵,身側的手握住,卻又放開。
“世事變幻無常,你我終究沒有緣分,賀尋,你放手吧。”林時茶轉過身來,神色認真。
賀尋隻覺得自己渾身都很冷,明明已經是溫暖的春季,他卻總覺得現在好像下著陰冷的暴雨,直冷進他的心中,刮得他飄零搖擺。
“無論你是否有苦衷,我的心早就在你失約的那日,在你身上被粉粹了。”
“它很疼,直到如今我回想從前,也依舊能切身體會那時心如死灰想就這般死了去的心情。”
事實上,說這話時,林時茶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講述的是彆人的故事,
賀尋有些呼吸不過來,心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似針紮似墜海般的溺痛。
“好好對薇薇,珍惜眼前人。”
說完她轉身離去,賀尋看著她的背影,逐漸邁出自己的世界,其實早該是如此,隻是他一直不肯看清現實。
終究是他對不起她。
銀色的月光,將他滑到下顎的透明液體照的無比明亮。
深夜的內殿很昏暗,林時茶剛沐浴出來,小桃正給她絞著頭發,祁夜忽然出現在繡著百鳥朝鳳圖的屏風處,眼神異常冷淡。
林時茶動作慢了幾分,輕輕開口:“小桃,你先下去。”
小桃聽話的退下,林時茶發尾的水珠子不停墜下,打濕了地上鋪著的絨毛地毯。
“你想如何。”
他的聲音很冷。
林時茶抬起頭看他,“我不想如何,我知道你肯定派人盯著我,我並沒有與他接近,你又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