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剛這麼想完,他就看見自家弟弟正貼過去跟人類咬耳朵,用極小的聲音嘀咕著:“藥研哥雖然看起來很嚴厲,其實他都是因為關心你才這麼做的,千萬不要被嚇到了哦。”
“怎麼會,藥研明明很溫柔呀,我一直都能感覺得到。”漂亮的年輕人歪歪頭,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同時露出慣有的友(天)善(真)笑容。
向來自詡穩重的短刀,頭一次麵色微紅的扭過頭,像是突然被誇獎的孩子一樣不知所措,到最後隻能以這種幼稚的方式躲避。
——這個審神者到底怎麼回事啊,是發光體嗎?為什麼越來越閃、快要讓人不能直視了啊!
他把自己的狼狽都歸結於莫名其妙的原因,便提著手裡的生活用品,以此作為借口開溜。
不過審神者在下一秒就叫住他,開開心心的邀請著:“吃過飯之後,到天守閣來吧,我知道一個很有趣的、適合大家一起玩的遊戲!”
“好,我會帶著藥研哥和退一起去玩的,那就一會兒見!”信濃再次興奮的堵死了自家兄長的退路,而後揮揮手,追著明顯比平日裡要僵硬許多的背影一同遠去。
而鶴丸因為無法融入傻爸(媽)的育兒現場,這會兒正努力從櫻吹雪裡刨著山姥切,好不容易才把死死蜷縮在被單裡的打刀拉到外麵。
他們現在勉強可以算是一個陣營,而且正是由於山姥切的存在,家政二人組才敢放心的把澪留下,然後匆匆跑去廚房準備晚餐。
總算不用再忍受紮人的視線,太刀鬆了口氣,終於得以光明正大的攬著審神者的肩頭,一邊向房間裡走,一邊暗搓搓的打聽著:“今晚到底要玩什麼遊戲,需不需要提前布置一下現場?”
當聽見“天守閣”三個字的時候,他腦子裡就自動蹦出破破爛爛的牆壁、漏風的樟子門、地上還未收拾乾淨的血跡,反正一言以蔽之——是個非常適合弄恐怖遊戲的地方!
在驚嚇方麵,他和審神者絕對算是心靈之友,基本隻靠隻言片語就可以推斷出對方下一步的計劃。
“隻需要再增加一些蠟燭和座位就可以。”澪在資料庫裡查詢著相關影像,再比對天守閣目前的狀況,覺得基本不用布置就很符合場景。
——……蠟燭?座位?
在後麵默默跟隨的金發打刀腳步遲疑了一瞬,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更可怕的是,嗅到了空氣中危險的味道。
暖棕發色的少年還是頂著那副無害的表情,用軟軟的、仿佛浸滿了糖果氣息的聲音說著恐怖的內容。
“傳說中點燃一百根蠟燭,每講一個鬼故事,就吹滅一根,到最後會發生特彆神奇的事情。正好我們的人數也夠,一起來玩絕對會很有趣的!”
“哦!這個真不錯啊,絕對會發生大驚嚇!”鶴丸聽到後立馬興致勃勃的開始起哄,心裡還在琢磨著怎麼能增加更多趣味性。
而此刻,山姥切簡直不知道是該捂住自己的耳朵,還是該光速逃離這兩個驚嚇愛好者,好保全自己的小命。
——那、那種驚悚遊戲什麼的,應該、應該沒人想玩吧!
非常想把真相告訴麵前的人類,順便矯正對方扭曲的世界觀,以免他將所有人都當成跟鶴丸先生一個愛好。可當他停在原地,正猶豫著如何開口時,年輕的審神者倒先轉身、滿眼期待地向他詢問道:“想想就覺得心潮澎湃,山姥切也是這種心情吧?”
麵對那雙淺藍色的漂亮眸子,他原本想好的拒絕順勢又落回心底,嘴唇無助地開闔了好幾次,最終隻能拽拽頭頂的被單,低頭發出一個含糊不清的“嗯”。
“太好了,這可是大家第一次集體遊戲呢,一定會留下最美好的記憶吧。”澪露出一臉向往的神情,而後一手扯著山姥切,一手扯著鶴丸,向著倉庫的所在飛奔而去。
陷入被動中的金發打刀不知如何抵抗,隻能一臉麻木的跟著忙來忙去,轉眼的功夫就搜集好了許多半截蠟燭和足夠大家使用的坐墊。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意識到——現在的自己不光會成為受害者,同時也是製造這場悲劇的幫凶。
……對不起了,大家。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而此時,正在廚房裡、臥室裡、草叢裡的暗墮刀們不由齊齊打了個寒噤,仿佛預感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