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謹慎的人造人沒有察覺到這點,任由不明所以的暗墮打刀聽到了全部的通訊內容,所以這會兒,陷入混亂當中的人數變成了兩個。
——溫養、一期一振、癱瘓、戰鬥模式、程序、過去。
事關重大,壓切長穀部格外冷靜,把之前聽到的內容整合,挑出了以上幾個關鍵詞。
關於一期一振的事情,他可以去詢問粟田口的短刀,所以暫時放在後麵。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關於審神者的來曆——在選擇無條件信任後,他自然不會懷疑對方動機不純,隻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擔憂。
回想起懷中人的所作所為,他越發覺得,跟人類外表的年紀看上去極為不符。就算十幾歲,也不應該是如此天真的模樣。所以按照剛才通訊中所提的,他擅自推測,審神者可能是失去了過去的記憶,然後被時之政府接管教育之後,才來到這座本丸中的。
可為什麼不選擇更有心機的人類來管教他們,而是讓一個充滿變數的“嬰兒”來擔此重任呢?無論從哪方麵推斷,都沒辦法找出正當的理由。
看來隻有明天跟著一起去看看,才能掌握更多的線索。而能時刻守著審神者身邊的理由,隻有一個——
“審神者大人,您應該還沒有選擇近侍吧。”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對方一樣,以前所未有的溫柔態度低聲請求道:“我希望能有這個機會,請您答應我,好嗎?”
“嗯,近侍……?”條件反射的重複著這個詞語,澪暫時不想碰數據庫,就仰起臉來問道:“近侍是做什麼的?”
“服侍您的飲食起居,幫忙處理公文,以及您需要我做的任何事情。”
對於這個曾經無比向往、又給自己帶來了太多噩夢的職位,長穀部說起來的時候,語氣稍微有些不自在,但看見懷中少年的臉,便又很快的調整好心情。
如果是為了這個人的話,他可以擺脫、不、是一定要擺脫過去的陰影,重新變得堅強起來才可以。
他覺得自己的想法無比正直,全是在以審神者的安危為前提,可在旁人的眼裡,他現在的做法就是新一輪的爭寵。
——居然哭成那樣都不忘了趁機提要求,主控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屬性。
“我反對~”唯恐天下不亂的太刀舉起手,刻意拉著長音,慢悠悠地開始攪混水,“那樣太狡猾了吧,長穀部君。要說起近侍的人選,還是我比較合適哦,畢竟審神者大人來到這座本丸時,就是由我來接待的呢。”
這話一說出來,周圍幾個人果然也忍不住坐起身,紛紛提出反對意見。
“鶴丸先生的話,應該是沒有做過這樣的職務,所以還是由我來比較好。”
“確實,鶴先生的性子太過跳脫,做這樣的事情一定會覺得很無聊。”
同一戰線的傻爸(媽)立刻警覺的開啟護崽模式。在他們眼中,無論是鶴丸國永還是壓切長穀部,都是劣跡斑斑的前科犯,基本這輩子都可以遠離近侍這個職務了。
“連光忠都說出這種話,還真是讓我傷心啊。”鶴丸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抱怨著,不過臉上卻絲毫沒有話中所表達的那種情緒,依舊愉快的打攪亂,“不然我們抽簽來決定,那樣會公平一點吧?”
“如果是那樣,請讓我也一起參與進來。”山姥切跪坐在床鋪上,一臉嚴肅的說道。他現在的風格已經跟普通的山姥切完全不同,有著讓人不容小覷的氣勢,就連聲音也變得底氣十足,半點沒有以前畏縮的影子。
他的外貌本就出挑,又保有漂亮的金發,在一眾暗墮刀當中顯得極為亮眼。而作為唯一沒有暗墮的付喪神,他本就具有優勢,完全可以作為籌碼。但生性耿直的打刀還是決定,要與大家平等的進行競爭。
“既然這樣,就所有人一起來吧!”和泉守也爬起來跟著起哄。其實他對近侍這個位置興趣不大,隻是愛湊熱鬨,而且要是他被抽中,還可以讓給愛操心的堀川,也算是順手做了件好事。
於是原本沉寂下來的房間,在一瞬間又變得極為熱鬨,就連沒表態的幾個人都跟著在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投進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竹筒當中。
“你們這些家夥……!”不明白事態怎麼會在一分鐘內發展到這種地步,長穀部非常想把這堆搗亂的人全部壓切。但事實上,人單力薄的他已經被擠到了最外側,隻能一邊氣得跳腳,一邊緊張的扒著人群往裡看。
而處於台風中心的審神者看著手邊的竹筒,又一臉迷茫的抬頭環顧四周,最終在催促聲中,將手給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