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他啊?他很厲害嗎?他是什麼妖怪?”
白植還在審問黃燁辰,鬱衎在睡覺,從總部來的三個人裡就楚夷在這兒打遊戲,閒得不行,葉菲隻能拽著他問。
沒想到楚夷還嫌她煩:“你有完沒完,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他斥了一句,抬手伸長手臂一撈,就撈過葉菲的脖子把她重新按了下來,又把手柄塞回她手裡:“一場一個問題!隻要你打贏我,什麼問題都可以問,白植那小子的內褲花紋都行!”
葉菲:“……我並不想知道臥槽!”
就在她被楚夷的低俗震驚到的時候,對方趁此機會瘋狂輸出,一頓狂K之後,葉菲的那個角色已經隻剩一半血量了。
顧不上罵他無恥,葉菲隻能拚命挽救,轉瞬就把其他事忘到九霄雲外。
見兩人如此全身心地投入,牧廖趕緊溜走,就怕遲了一秒鐘就要聽見白先生的內褲顏色。
葉菲被楚夷血虐的隔天,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除妖師康樂來到妖管會這邊。他這次過來是專為公務而來,第一件事就是幫忙鑒定兩個木頭人偶裡的骨灰到底屬於誰,然後將兩個木頭人偶帶回除妖師聯盟研究。
這幾天葉菲也不是就光打遊戲了,她可是一邊打一邊努力在腦子裡回想人偶背後魔法陣的事。無奈當古龍真用不上人類發明的這種玩意兒,而當初人類用魔法陣對付葉菲本龍的時候,往往是人類布置好幾天,然後被葉菲一爪子全踩塌了,自然葉菲也從沒低頭看看那些被她踩得稀巴爛的花紋到底長啥樣。
也隻有這種時候,葉菲才會有一丁點懷念那位人類帝國第一神官,如果是塞繆爾,至少能從魔法陣上的魔文符號推算出魔法陣的作用和運行原理。
除了葉菲,妖管會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研究過這個魔法陣,可惜他們跟葉菲一樣,兩眼一抹黑,啥也看不懂,楚夷瞪了半天,恍然大悟指著其中一個蝌蚪樣的符號說:“老子看懂了!這是精子!這他娘的傀儡師想用木人生孩子!”
神tm的生孩子,葉菲保證當時所有在場的人臉孔都扭曲了一瞬,就連大冰塊白植也不例外。
既然妖怪們自己研究不出來,那就隻能按照約定轉交給除妖師,讓他們加油了。另外還有一個希望在白植身上,希冀他能從黃燁辰那裡問出什麼。
實際上牧廖有分析過——
如果能問出來最好,那說明魔法陣就是黃燁辰自己發明的,抓了他一切都能結束。
就怕黃燁辰還有同黨,魔法陣也是從同黨那兒得來的,那這樣一來,再去找出並抓到那個同黨的幾率就小得多了。
葉菲深以為然。
結果楚夷當即大手一揮,表示就算有同黨也不怕,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他如此豪邁的宣言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感動,反而大家都像看二傻一樣的眼光看著他。
牧廖等人怕他還不敢說出口,白植直接吐出一句:“四肢發達。”
下一句不用他補充,所有人都知道,楚夷當即撲過去,跟他叮叮哐哐打了一架。
望著這樣的楚夷,葉菲猛然意識到剛回來的時候自己是什麼樣子的
——大概就是這樣,仗著自己武力值高,碰到事第一個反應就是用武力解決,大腦轉都不轉一下的。
好在現在她又找回了一點用腦子的感覺,並且在不斷適應,每天都覺得自己比昨天更聰明一點呢!
就像現在,康樂說要確認人偶裡的骨灰屬於哪兩個人,一聽這句話,葉菲心裡的猜測就愈加肯定。
等到康樂掏出一副眼鏡和一個玩偶時,她幾乎就能百分百肯定了,“葉菲”人偶裡的骨灰就是屬於她自己的!
不對,應該說,屬於上輩子自己的!
該死的傀儡師,他竟然還敢盜墓!
葉菲很有種現在就衝進白植的房間,把黃燁辰拖出來再烤上幾遍的衝動。
另一邊康樂正在向妖管會的眾妖怪介紹:“這隻玩偶是我從我師妹那裡借來的,曾經是死者葉菲的物品,這副眼鏡也是同樣。用兩人生前接觸過一段時間的物品,再加上符咒就能判定骨灰是否屬於兩位死者。”
他說的簡單,實際操作起來也不複雜。
康樂麻煩牧廖端來兩盆水,隨後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黃色紙符夾在手心分彆一搓。原本完整的紙符頓時化為一縷黃煙落進水盆裡。
緊接著,康樂又將玩偶和眼鏡分彆放進水中,再接過牧廖遞來的兩小撮骨灰。他將這兩撮骨灰,分彆撒入水中,解釋道:“如果水變紅,說明就是該物品原主人的骨灰。如果沒有變化,就說明不是。”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兩盆水都已經變成了鮮血般鮮豔的紅色。
對於這樣在預料之中的結果,康樂很是平靜。他將剩下的骨灰包好,說是會由他們除妖師聯盟派人將這兩位死者的骨灰重新安葬好,並念經超度,隻願死者的亡魂沒有被黃燁辰的所作所為打攪。
“亡魂”葉菲忍了忍,沒忍住,問他:“那死者的親屬們呢?那些認識她們的人呢?他們……是不是會想起來,自己的兒女早就死了?”
康樂看看她,微微頜首:“逝者已逝,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不過不用擔心,黃燁辰的術法被破開之後,他們的感知和記憶已經恢複了正常。”
葉菲咬住牙齒,表情陰沉。
按照康樂的說法,黃燁辰在木偶上做了手腳,不僅讓木偶看上去如活人般栩栩如生,還暫時混淆了死者周圍人的記憶,讓他們遺忘掉忘記這個人已經死去。現在木偶被破壞,他們會再次想起他們的女兒已經死去了……這差不多就相當於二次經曆喪女之痛……
鬱衎瞥了一眼葉菲,不動聲色道:“木偶和黃燁辰的事不能讓普通人知道。這種死者複生的事很明顯不屬於正常社會的認知,如果他們通過這件事察覺到……”
不等他說完,康樂已經明白了鬱衎的意思。
他一推眼鏡,淡淡道:“鬱會長難道還不清楚我們聯盟做事的規章嗎,我們已經派人將這件不符合常規認知的事情從這些人腦中抹去。換句話說,在這過去的一年中,這些人的記憶裡並沒有那位死者出現。一切一如既往,從未超出過常規認識。”
頓了頓,這位除妖師又補充了一句:“普通人對世界的認知是十分脆弱的,維係這種脆弱的認知正是我們除妖師的責任。”
葉菲總覺得這句話是對她說的,因為在場的其他人對這句話毫無觸動,似乎習以為常,隻有她心裡微微觸動了一下。
她情不自禁設想了一下,如果她還是普通人,乍一得知好友趙曉是除妖師,而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妖怪這種生物,那麼她的生活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
……一定會是天翻地覆吧。
對於普通人來說,貿然闖入超出常規以外的世界,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沒錯,就是這樣。所以……
她默默握緊了雙拳。
正巧這時候康樂轉向她說話:“對了,我還要感謝蘭瑞莎小姐一件事。”
“什麼?”葉菲回神,重新放鬆了手掌。
康樂一無所覺,想到了某個人,他揚起一抹笑容,眼神柔和了幾分:“謝謝您給了趙曉那根頭發。以及鬱會長,如果不是你設下的結界,恐怕當時留在山莊裡的人都會出事。”
葉菲這才知道,當時她跟鬱衎追出去之後,傀儡師還殺了個回馬槍,試圖對山莊裡的人下手,可惜被鬱衎的結界擋住了隻能放棄去找葉菲——他的另一個目標——後果大家已經都知道了,傀儡師現在還在白植手下受苦受難呢。
“關於貴會提到的山莊周圍白骨事件,我們也進行了調查。”康樂從他的公文包裡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向鬱衎推了推,“最後在山莊的地下室裡發現了這間房間。”
鬱衎打開文件夾,周圍的人都把腦袋伸了過來,除了依然不在場的白植。
隻見第一頁就貼了四五張照片。照片光線陰暗,以至於上麵拍攝出來的書架,法壇,煉丹爐等物品都顯得鬼氣森森。
康樂在旁邊解釋道:“除了這些物品,我們還發現了一些生活用品,應該就是黃燁辰的房間。”
第二頁的照片上煉丹爐被打開了,裡麵除了燃燒的灰燼,還有七顆大小不一凹凸不平的紅色珠子,珠子的顏色呈現出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暗紅色,就像血液將凝未凝時的色澤。
再往後翻,拍出來的東西就更邪惡了,一些來曆成謎的肉塊,一個泡在福爾馬林杯裡的畸胎,一隻被開膛破肚解剖到一半的狐狸屍體……
夏茶喊了停,指著那具畸胎問康樂:“這不是你們除妖師的慣用手段吧?”
康樂點點頭,示意鬱衎翻到最後一頁,上麵抄錄了幾十本書的名字,剛開始還是什麼《金光咒》之類的道門咒法,到後麵全都是一大段一大段的拉丁文名,旁邊還做了貼心的翻譯,有諸如《死魂書》之類的書名。
康樂沉聲道:“聯盟裡留過學的除妖師們都在研究這些外國典籍。我們推測,這些書和兩具木偶背後魔法陣的來源有關。”
鬱衎合上文件夾,抬眼看向他:“所以魔法陣就是黃燁辰自己研究的,他沒有同黨嗎?”
“……”
這一次康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魔法陣到底是不是黃燁辰自己研究的目前還不知道。但是,目前溫泉山莊的所有者已經逃到了M國,警察在他的彆墅中搜到了和這些差不多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