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嘛啊,你要捐錢給我嗎?】金元寶亮了起來。
富可敵國:【我正忙著賺錢呢。】
混血小寶貝:【我給你打工好不好?】
富可敵國:【……免談,我這裡不用童工。】
極凶惡龍:【我不是童工!我已經三百多歲了!】
富可敵國:【不好意思,這年齡在妖怪裡還沒摸到成年的邊上呢。你名字怎麼回事?】
蘭瑞莎撇撇嘴,頭頂像是漲了眼睛般繞開前麵的一輛電動車,倒是把旁邊路人給驚了一下,沒想到這姑娘低著頭還能閃避得這麼精準。
【當然是我自己改的!你不要繞開話題!我現在缺錢,不打工難道去搶嗎?未成年怎麼了,未成年就沒有妖權了嗎?】
她記得妖管會裡有一條規定就是不能用搶錢的方式去欺負普通人,像她堂堂最後一條古龍,窮得叮當響,實在是心酸至極,催人淚下!
富可敵國:【……你去找鬱衎去,反正現在他是你監護人。】
丟下這句話,金元寶又變成了灰色,很顯然夏茶既不想收她當服務員,又說不過她,隻能跑路。
這麼一連串下來,蘭瑞莎已經到了PINK LOVE門前。
一抬頭,她就懂了夏茶說的忙著掙錢是啥意思——
整個甜品店裡坐滿了顧客,座無虛席,齊佳和劉靜靜連同夏茶這個店長,三個人忙得團團轉,光是收錢就收得不亦樂乎,夏茶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
推開門,嘰嘰喳喳的說話聲湧進耳朵裡:
“你昨天說的白發帥哥怎麼不在?”
“還有個黑襯衫和花襯衫,是不是你看錯了?還是隻有店長啊?”
“我沒有!我發誓!除了店長還有三個帥哥!尤其是那個黑衣服的,好帥哦,好man哦,就是我的菜!”
“嗚嗚嗚我想看……”
“我也想看。夏店長再帥看多了也審美疲勞了……”
櫃台後麵,正快樂數錢的夏店長腦門上蹦出一個十字青筋。
這時候他看見蘭瑞莎,連忙抬手朝她招了招。
蘭瑞莎還以為他想通了,要給自己一個副店長當當,連忙湊過去,沒想到副店長沒有,卻是從櫃台下麵端出一塊小蛋糕。
雪白的奶油配上紅色的草莓,下麵是外皮焦香的蛋糕芯,中間同樣夾了一層鮮草莓切片,外麵還撒了一層堅果碎,甜甜的香氣直往鼻子裡鑽。
而且這種香氣很特彆,帶有一種特殊的青草氣息,以至於在整個甜品店的香甜氣息中特彆地獨立出來。
“正好今天有試著做了新款,你就臨時當一回小白鼠吧。”
蘭瑞莎看著那塊小蛋糕疑惑:“哪裡新款了?”
夏茶腦門上蹦出第二個十字路口,惡狠狠把一隻勺子塞進她手裡:“你就閉嘴吃吧!”
蘭瑞莎拿著勺子端著小蛋糕,剛要轉身上樓,想到什麼趕緊回頭確認:“不要錢吧?我沒錢。”
她還要攢錢贍養葉父葉母呢!
這次夏茶臉上的笑容都開始抽搐了。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回答她:“實驗品,不收錢。”
不等蘭瑞莎再冒出驚人之語,他連忙又補充了一句:“你要再多說一句,就彆吃了!”
好吧。
蘭瑞莎聳聳肩,從櫃台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時,遇到齊佳。
正端著兩隻空玻璃杯回來的黑發美女衝她眨眨眼,低頭湊到蘭瑞莎耳邊小聲道:“這是店長特意做給你的哦。”
一句話又把蘭瑞莎說得迷茫了。
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還是夏茶剛才拒絕了自己心中有愧,所以做個小蛋糕來彌補自己?
上了二樓她才發現,行為異常的不止夏茶一個。
蘭瑞莎先是探頭在辦公室裡找了一圈,發現鬱衎不在,正要縮回頭就被楚夷叫住。
百無聊奈的楚夷二話不說塞了一個手柄給蘭瑞莎,接著不容拒絕地命令:“和我來一場!”
蘭瑞莎看他實在無聊,又沒彆人跟他玩——其他人都繞著他走,唯二不繞著走的白植和鬱衎都不是會打遊戲的人——抱著憐惜的態度盤腿在地攤上坐下。
她都想好了,輸就輸唄,反正她再怎麼努力也打不過楚夷,這人手速太快了,都不知道單身了多少年。
結果,在一頓遊戲喊殺聲之後,蘭瑞莎看著電視屏幕傻了眼。
她、她、她竟然贏了?
楚夷,楚夷被下了蠱嗎?怎麼這麼弱?中間好幾次技能他明明都能躲開,蘭瑞莎眼角餘光都瞄到他手指的動作了!結果他的遊戲人物硬生生用臉接大招,不,這已經不是用臉接了,這是上趕著往懷裡摟啊!
蘭瑞莎懷疑地瞪著楚夷,後者卻似乎不覺得哪裡不對,用十分浮誇的口吻哇了一聲:“你贏了!好吧,準許你問一個問題。”
蘭瑞莎:“……”
見蘭瑞莎一臉狐疑,他挑挑眉:“問啊,隻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回答,這是你應得的。”
蘭瑞莎:“……你腦袋被門夾了嗎?”
楚夷:“…………”
他開始卷袖子,一邊卷,一邊眼角抽抽:“想死嗎,我成全你。”
蘭瑞莎連忙喊停:“不然你乾嘛故意輸給我?!”
楚夷動作一頓,臉上故作凶狠的表情消失了,眼裡居然還多了幾分欣慰:“你看出來了?”
蘭瑞莎:“……我又沒像你一樣被門夾了。”
不等楚夷動手打人,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恍然:“你跟夏茶難道是在安慰我?”
楚夷剛剛舉起的拳頭又放了下來,哼了一聲,臉上有一絲不自然的神情一閃而過。
“奇怪,你怎麼知道的……”蘭瑞莎喃喃。
她出門的時候可沒有到處跟人說她要去見葉父葉母,隻有鬱衎當時或者早就猜到了。
楚夷一掀嘴角,露出雪白尖銳的虎牙:“你一聽說那些傻X木偶能吸收活人精氣就那麼激動,誰看不出來。少廢話,快問,問完我們趕緊進入下一場!”
蘭瑞莎剛張開口,他就晃了晃拳頭:“你該不會真是皮癢了找揍吧?”
蘭瑞莎衝他翻了個白眼,說實話,真打起來指不定誰揍誰呢,她難得有一絲被小看的鬱悶。
但是看了看左手邊的小蛋糕,又看了看右手裡遊戲手柄,蘭瑞莎頓了頓,還是換了個問題:“你聽說過白鶴妖的故事嗎?”
楚夷一愣,似乎沒想到她的問題是這個,點點頭。
“那……白鶴妖最後的結局是什麼?”蘭瑞莎頓了頓,補充道,“我知道那個男人被輸了妖力直接死了。”
楚夷微微皺起眉,俊朗的臉孔上浮現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神情:“瘋了。”
“啊?”
“那隻白鶴直接瘋了,搶了好幾個年紀差不多的人類男性又把他們殺了,最後被白植處死了。”他撇過臉,嘴裡嘟囔了幾句話。
蘭瑞莎豎起耳朵偷聽,隱約是聽見幾個詞:“問這個……鬱衎那家夥……還以為是問我……”
見楚夷轉回頭,她又立馬坐直了身體,一副很平靜很冷靜很鎮定的樣子:“這樣啊,那真是悲劇。”
楚夷齜了齜牙,想對她說什麼,又把話給咽了下去,隻是重新拿起手柄凶道:“問完了吧!快過來受死!”
很自然地,蘭瑞莎又被他摁在地上摩擦了四五場,直到第六場才突然抓住一個機會反殺。
楚夷見她居然還有反抗之力,更興奮了,瞳孔都放大了一圈,緊盯著屏幕:“你問吧,問完再來!”
蘭瑞莎才不想再來了呢,她不想成為沉迷遊戲,整天抓人對戰的可悲大妖!
她站起來拔腿就跑,不忘帶上自己的小蛋糕,隻有留下一句話在空中回蕩:“你到底是什麼妖怪,遊戲機成精嗎?!”
楚夷一怔,被她氣笑了,立刻起身去抓人。
一打開門才發現剛才跑掉的家夥正蹲在地上滿眼悲傷,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一灘白色的不明物體癱在地上,剛才放小蛋糕的塑料盤趴在一邊,塑料盤的旁邊是一雙青色布鞋。
在楚夷認識的人裡麵,隻有一個人會穿這麼老土的布鞋。
視線上移,果然看見了白植那張棺材臉。
但是這張棺材臉現在可不是對著楚夷,而是直勾勾朝著蹲在地上的小丫頭。
在白植的小腹位置,一小灘奶油夾著一顆草莓慢慢向下滑落,在那件月白色的長衫上留下一片暗影。
楚夷也沒想到小丫頭運氣這麼差,他的身體卻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站了出去,擋在白植和小丫頭之間:“人家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不會跟她計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