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植說完才發現蘭瑞莎和阿諾德兩人全都直勾勾盯著他, 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手上動作一停, 站在距離蘭瑞莎三步遠的地方:“你們在看什麼?”
“……”
“沒什麼。”
沉默三秒鐘, 蘭瑞莎和阿諾德才同時轉開頭,異口同聲地回答。
答完還互相瞪了一眼,似乎在責怪對方怎麼跟自己同步。
白植皺起眉, 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掃了幾遍。
察覺到他眼神中的狐疑,蘭瑞莎在心裡把阿諾德大罵一通:
你暗示的時候能不能挑個好的地點, 至少不要在這個四下透風的客廳。
選的時機也不對!
在彆人背後說壞話,竟然被抓了個正著!
被撞到也就算了, 看白植的樣子似乎沒聽見……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跟她做一樣的動作。
這下, 就算傻子也能察覺不對勁了!
她瞪著阿諾德, 發現對方的眼睛裡竟然跟她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雙方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蘭瑞莎頂著白植越來越疑惑的眼神, 急中生智,當即開口:“剛才阿諾德提到了閆清, 說他上次來M國怎麼這次沒來。”
這句話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 總之離阿諾德原本的意思相差十萬八千裡。
不僅如此,還能旁敲側擊問問閆清的情況。
蘭瑞莎不禁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白植看上去接受了這個答案, 隨手把擦手的紙團用火燒了——紙團被那種特殊的白色火焰燒過,連一絲灰燼都沒落下, 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閆清去R國了。”他如此說道。
阿諾德此時已經反應過來, 聞言立刻一臉關心地追問:“怎麼?難道R國也出現了M國的情況?”
他話是這麼說, 可蘭瑞莎望著他嘴角的弧度,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在幸災樂禍。
“……”白植也微妙地沉默了一秒鐘,才開口回答:“他去取回一件借出去的東西。”
蘭瑞莎立刻扭頭看向他。
閆清當初去R國的確是因為黑泥出現問題,至少他是這麼告訴蘭瑞莎的。
而蘭瑞莎想不出,閆清故意向她說謊的理由。
白植同樣。
無論他是不是魔神或者跟魔神有關,他有必要在這一點上說謊麼……
還是說R國的情況不宜讓阿諾德知道?
一瞬間,蘭瑞莎腦補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計劃。
結果看出她的疑惑,白植輕描淡寫地補充道:“順帶的。R國的確出現了魔氣,所以閆清就去那邊趁機收回我們的東西。”
“……”
好吧。
剛腦補到阿諾德和R國有秘密交易的蘭瑞莎不得不中止了這個腦洞。
白植似乎不想就這個話題深談,瞥了眼蘭瑞莎,就問阿諾德那個約書亞樹公園在哪。
阿諾德馬上非常上到的表示,如果需要,他現在就能帶他們過去。
希望早點解決這件事回國的蘭瑞莎和白植自然都沒有意見。
隻是在去公園的路上,阿諾德為了掩蓋自己剛“出賣”了白植的事實,一路上不斷主動找白植說話。
從他拷問陳方時的情況,再到陳方之前在Z國做的事,最後還關心了一下白植的傷勢。
聽得蘭瑞莎望著窗外,白眼翻個不停,無法掩飾自己對阿諾德膽小的鄙視。
但實際上,她現在心情也非常複雜。
正因為她聽懂了阿諾德暗示,雖然嘴上說著不相信,白植怎麼可能是魔神或者是那些信奉魔神的傻子之一,可……
萬一呢?
蘭瑞莎一麵想,一麵皺起眉,一麵就不自覺地對白植投入了更多關注。
尤其是在阿諾德問及白植的傷勢的時候,原本望著窗外倒退風景的她,下意識就回過頭去——
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白植看向她的目光。
蘭瑞莎一愣,心道問你的是阿諾德,你看著她做什麼。
沒等她想明白,白植已經移開了視線,淡淡回答阿諾德:“已經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阿諾德唏噓,“剛見到白先生受傷時,我真是食不下噎,坐立不安。多虧了陛下的幫助。”
他用一雙神秘莫測的紫色眼睛望向蘭瑞莎,含情脈脈:“我之前也幸虧有陛下的援手。既然已經好全了,想必白先生的治療過程很順利吧?”
蘭瑞莎抽了抽嘴角,突然了然了。
她就說嘛,阿諾德再心虛也不該轉變這麼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