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八尺瓊勾玉原本藏於東京皇居,但現在在失去了龍角的情況下,土禦門輝彥等人不得不向天皇稟明,請出這件神器代替龍角鎮壓黃泉之門。
“你們倒是舍得。”林鴻雲冷笑,“就不怕又被偷了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土禦門輝彥攤手,“和整個國家的安危相比,隻是一件神器。這點風險我們還是擔得起的。”
那你們一開始怎麼不拿三大神器鎮壓黃泉之門?
這句話林鴻雲把咽了回去,因為他心裡清楚,如果自己是土禦門輝彥,他也會這麼做。
這純粹是兩個人所站的立場不同。
清楚歸清楚,這口氣他林鴻雲可咽不下去。
沒關係,這裡被土禦門坑了,其他地方再找補回來就行。
一個呼吸的時間,林鴻雲的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
“土禦門先生好氣魄。”他似笑非笑刺了一句,轉而說回正事,“既然被盜的龍角和鎮壓魔氣一事有關,那麼順著龍角丟失的線索,說不定就能發現解決魔氣的方法。兩件事可以並做一件進行了。”
土禦門輝彥假裝沒聽到第一句話,點頭附和:“我們何嘗不明白。隻可惜,到現在也毫無發現。”
“你們陰陽師發現不了,不代表我們除妖師也不行。”林鴻雲笑得溫和,話語和眼神裡卻透出明白的高傲。
土禦門下首的和服女人細眉一挑,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剛一動,就被土禦門輝彥製止了。
他鎮定反問:“不知道林先生打算怎麼做?還是說,要借助白先生的力量?”
說著,他就看向從剛才起,好長時間都沒說話的白植。
會叫的狗不咬人。
比起林鴻雲,還是這隻Z國的妖怪,更讓土禦門輝彥忌憚。
資料上,白植可是整個Z國妖管會裡對人類最沒好感,也是最厭惡除妖師陰陽師一流的大妖怪。
這份厭惡,再加上八十年前陰陽師先輩們對鬱衎做的事,讓白植現在在土禦門輝彥眼中就跟顆□□一樣——
不怕他發難,就怕他一言不發。
白植被注視,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那是你們人類的事。”
林鴻雲接過話頭,解釋道:“白先生和這位小蘭姑娘的主要任務是找到閆清,龍角的事交給我們就行。白先生的意思,大概是要去那個底下酒調查一番。”
沒能把白植放在眼前,土禦門輝彥有些遺憾。
好在他早有準備,聞言馬上看向自己的弟子:“流葉,那就由你負責這件事了。”
“是。”和服女子俯身行禮,隨即起身,轉頭再次低頭行禮,“請多指教,白先生,蘭小姐。”
……
就如林鴻雲在溫泉彆館的和室裡說的那樣,他和王知行留下來,幫助土禦門輝彥找出偷盜龍角的人,而蘭瑞莎和白植則在花開院流葉的陪同下,前往地下酒調查。
因為那處地下酒隻在晚上營業,蘭瑞莎他們不得不多等待六個小時。
這六個小時中,蘭瑞莎泡了溫泉,吃了料理,又睡了一覺,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六點多,才被花開院的式神敲門通知可以出發了。
從溫泉旅舍到地下酒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花開院流葉早就算好了這一點。
等蘭瑞莎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晚上八點十分,如果那家地下酒是準時營業的話,應該才開門了十分鐘。
花開院的式神將車停在離酒有一段距離,剩下的路是他們用腳走過去的。
穿過一條不算寬敞的巷子,依舊一身潔白和服的花開院停在一座老式居民樓前,扭頭詢問白植:“白先生,是先進入酒還是去酒的後巷?”
土禦門陰陽師的式神碎片,就是在酒後巷裡被發現的。
白植沒有絲毫猶豫:“先進去。”
花開院流葉微微張了張嘴,隨即想到了什麼又閉上了,重新邁開腳步,沉默不語地在前帶路。
她的身後是白植和蘭瑞莎,再之後,才是花開院的兩個式神。
不過進入狹窄的居民樓門洞後不久,花開院就主動將式神收了起來,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張描繪了鮮紅咒符的半臉麵具帶上。
蘭瑞莎好奇地看著她的動作,多嘴問了一句:“我們也要麼?”
花開院搖頭:“您和白先生都是妖怪,不需要這種偽裝。”
好。
蘭瑞莎失望地撇撇嘴,跟著花開院流葉走下——
一層,兩層,三層……
他們一共在居民樓裡走下了三層,最後才在兩扇緊閉的推拉門前停了下來。
透過推拉門的上的玻璃,蘭瑞莎發現裡麵還掛了厚重的隔音簾。
推開門,掀開簾子,裡麵是一條長約十米左右的水泥通道,通道上方隨意掛了兩盞日光燈,其中一盞還壞了,一閃一閃的。
除了上方淩亂的電線和管道,下方粗糙的水泥地麵,左右兩邊同樣粗糙的牆壁上滿是五顏六色的塗鴉,這樣看上去,跟一家普通的酒沒什麼區彆。
通道儘頭,又是兩扇推拉門和一張隔音簾。
這一次,花開院剛推開門,蘭瑞莎就聽見了一陣喧囂激烈的鼓點從裡麵傳了出來。
一掀開簾子,蘭瑞莎險些沒被晃動的燈光刺瞎龍眼。
明明才也開業十幾分鐘,裡麵已經人滿為患,舞池裡群魔亂舞,台周邊也坐滿了人。
等等,仔細一看,舞的是真正的妖魔,台裡外,無論是客人還是調酒師也都不是人類。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從蘭瑞莎三人麵前走過去,手裡端了兩杯雞尾酒,兩根長長的軟吸管從高腳杯裡探出來,一根被掉在女人的嘴裡,另一根卻越過她的肩膀,直接通向了那頭亂發中。
等女人徹底走過去,蘭瑞莎這才發現,在她那頭亂發下,另有一張長滿尖牙的嘴巴,那隻嘴正嘎吱嘎吱地嚼碎吸管,不一會兒就把整根吸管吃了進去。
旁邊走過的綠皮招待見怪不怪,順手從自己的托盤裡拿出一根吸管又插進了女妖怪的空掉的酒杯裡。
這些妖怪長得這麼奇形怪狀,反倒顯得蘭瑞莎和白植這兩個完全人形化的外國妖獨樹一幟,基本在這兒站了沒一分鐘,就吸引來不少目光。
關鍵這些目光還都是瞅著她跟白植的。
蘭瑞莎一想就明白了。
可不是麼,就連旁邊真正人類的花開院臉上都帶著半臉麵具。
之前給二口女插吸管的綠皮招待走過來,尖聲尖氣地打招呼:“你好,你們三個可是新麵孔!”
他的嗓音十分尖利,具有一種特彆的穿透力,就算在吵鬨的酒裡也能清楚聽見。
當然,他這個音調,蘭瑞莎相信也沒有進一步提高的空間了。
一臉大佬樣的白植是不可能回答的,花開院流葉這個貨真價實的人類也在一旁裝啞巴,蘭瑞莎隻能挺身而出:“我們是歪果仁,聽說這裡很有名就來看看。”
“哦哦,原來是其他國家的,難怪這麼陌生。”綠皮招待用四根手指的爪子分彆從托盤上拿了三杯飲料給蘭瑞莎他們,“祝你們玩的愉快!”
等他走了,白植才拿著那杯謎一樣的灰色粘稠液體皺眉,低頭看向蘭瑞莎:“她穿的是和服。”
他指的是花開院流葉。
蘭瑞莎也不想喝那杯看上去就很詭異的飲料,順手就把自己的那杯塞進白植手裡,率先走向台:“歪果仁仰慕R國文化不行麼。”
她走向的台後麵站著的酒保是個頭顱漂浮在半空中的妖怪,還好除了腦袋懸浮在半空,這名酒保的外貌就是個普通的中年小胡子男。
他穿著白襯衫,黑馬甲,脖子上打了條黑色領帶,正在替其他客人調酒。
一陣眼花繚亂的動作後,小胡子男從不鏽鋼杯裡倒出來一杯……灰色的粘稠液體。
蘭瑞莎情瞬間閉上了嘴,瞪大眼睛站在旁邊。
她一連等了五杯,發現無論那些妖怪客人報出了什麼酒名,這個飛頭酒保最後做出來的總是一模一樣的灰色詭異飲品。
偏偏那些點單的妖怪全都毫無意見,一個個美滋滋地端著杯子就喝了下去,那閉上眼一臉飄飄欲仙的樣子,讓蘭瑞莎懷疑他們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液體大|麻。
不,不僅僅是坐在這邊台的顧客,所有台前的,包括酒裡其他位置端著酒杯在喝酒的妖怪,全是這個表情。
原本以為這隻是一種普通的R國妖怪料理的蘭瑞莎,立刻就起了疑心。
她和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白植對視一眼,舉起手對那個飛頭酒保喊:“給我一杯瑪格麗特!”
她胡亂報了一個剛才聽見的名字。
反正無論是什麼,端上來的都是同一個東西。
果然,一分鐘後,飛頭酒保把一杯一模一樣的灰色飲料推到了蘭瑞莎麵前。
這杯飲料跟之前綠皮招待遞給他們的沒什麼區彆。
全都是灰不拉幾的顏色,看上去很粘稠,還在冒著可疑的氣泡。
蘭瑞莎吞了口口水,實在沒勇氣嘗試。
再扭頭一看白植手裡同樣原封不動的兩杯飲料,蘭瑞莎沉吟三秒,轉手把自己麵前這杯推到了花開院流葉麵前:“你不是一直都很仰慕R國文化嘛,來嘗嘗這裡的特產啊。”
作者有話要說:仰慕本國文化的花開院:???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