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紜娘語氣嚴厲。
齊和辰也不再狡辯,低下頭道:“娘,我知道錯了,您就幫我這一回吧,我是真心想和顏兒好好過日子的。”
柳紜娘生平最恨就是沒有擔當的男人,嘲諷道:“如果你真的想,就不會收彆人的禮物,弄到如今收不了場的地步。”
這話太不客氣,齊和辰詫異抬頭:“娘?”
柳紜娘揮了揮手:“你自己看著辦,還是那句話,如果真要我上門,那就是提親。”
如果齊和辰想提親,也不會來找母親幫忙了。他萬分不解:“娘,你就不怕我和顏兒吵架?”
“你都成了親,快要做爹的人,也有了自己的家,我怕有用?”柳紜娘沉聲道:“和辰,我和你爹不會永遠都在,你也大了,遇事該自己解決,不要指望我們。”
齊和辰訝然,好半晌才道:“娘,你說待我和姐姐一樣,當真一樣嗎?”
“就算不一樣,那也很正常啊!”柳紜娘一本正經:“十個指頭有長短,父母本就是偏心的。區彆隻是偏多少而已。”
齊和辰:“……”
他做夢也沒想到母親竟然能把偏心說得這樣理直氣壯。她就不怕影響了多年母子情分麼?
“您是因為我不是親生才偏疼姐姐嗎?”
柳紜娘氣笑了:“這些年來,我待你如何,你自己心裡清楚。你若非要這麼想,我也沒法子。”
齊和辰不服氣:“你話裡話外都像我是白眼狼,兒子對您隻有尊重和敬慕,可您……”
“是麼?”柳紜娘打了個嗬欠:“我夜裡沒睡好 ,有事以後再說吧。”
說著 ,進了內室。
齊和辰倒是還想說,可已經沒人聽了。他站在原地,好半晌回不過神來,母親……好像突然就對他的事不上心了。
今日來求助,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拒絕。因為從以往來看,母親很想讓他們夫妻恩愛,生怕有人在其中挑撥離間,曾經還因此嚴懲了個對他有心思的丫鬟。
他百思不得其解,摸不清其中緣由。隻得悻悻離去。
柳紜娘閒適地靠在軟榻上,聽著齊和辰出門的動靜,心裡卻清楚,今兒他上門,是哄不住那個姑娘了。
傍晚,幾日未歸的齊爭鳴突然回來了,還非要和她一起用晚膳。
好在柳紜娘已經吃飽,否則,大概會倒胃口。
“夫人,我有件事跟你商量。”齊爭鳴幾乎是一放下碗筷就開口:“和辰在外頭認識了個姑娘,人家看他出身富貴,便想著上門做妾,咱們這樣的人家確實可以納妾,但得是身家清白品性上乘的姑娘,像這樣自薦枕席的萬萬不可。明日你抽空去一下核桃巷子劉家,花錢消災,給他們點銀子,讓他們打消了這個念頭。”
柳紜娘擺了擺手:“和辰又不是三歲孩子,這種事情還要我幫忙?不能慣著,讓他自己看著辦。”
齊爭鳴啞然:“夫人,這事情要是鬨大了,他們小夫妻又會吵鬨,萬一親家找上門,還得你應付。”
“找上門再說。”柳紜娘一本正經:“這件事情說起來本就是和辰不對,讓他受個教訓,以後才不會再做錯同樣的事。”
“你……”齊爭鳴有些急,因為她若是不肯去,就是還得落到自己身上。
“夫人!”他語氣加重:“你想教訓孩子,何時都可,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咱們不能把臉丟到外頭去。”
柳紜娘看著他,質問:“所以,你們就讓我去做這個惡人嗎?”
齊爭鳴啞口無言。
他確實是不想自己去才跑來勸,而齊和辰也確實是不想落下一個薄情寡義的名聲,才不肯親自出麵。
“你們都不去,我也不去。”柳紜娘揚聲吩咐:“把飯菜撤下去,給我備水,我要洗漱。”
語罷,看也不看齊爭鳴,自顧自走了。
不肯幫忙,不說好像還生了氣。齊爭鳴懶得哄,拂袖而去。
夫妻倆不歡而散。
柳紜娘洗漱時,找來了丫鬟如是吩咐一通,於是,出門不久的齊爭鳴就接到了友人的邀約,約他出門喝酒。
他心裡正煩,欣然應允。
柳紜娘找的這一位友人好酒,但家境一般,喝不起好酒。她直接撂下話,讓其陪齊爭鳴喝酒消愁,所有的銀子她出。
那人難得遇上這樣的冤大頭,拿酒時自然是往貴了挑,為了讓自己儘興,期間苦勸齊爭鳴不少次。
於是,齊爭鳴當日夜裡沒回府,就住在了酒樓,翌日還醉了一整天。
喝酒誤事,他直接把答應兒子的事情給睡了過去。
於是,當有個姓劉的姑娘找上門時,柳紜娘絲毫都不意外,聽到下人稟告是齊和辰的友人,立刻讓人將人請了進來。又派人去請趙真顏。
趙真顏在府內,過來得很快,說實話,她不耐煩應付這個婆婆,但長輩有命,她不敢不從,心裡不痛快,麵上就帶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