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夢張了張口,想問他屬於張家的莊子。齊家就有一片莊子在這附近,曾經她還和柳蕙心一起來小住過。因為是柳蕙心的嫁妝,她每次和齊爭鳴出來踏青賞景,都不好去住,特彆遺憾。
張老爺沒發現她的欲言又止,抬手給柳紜娘倒了一杯茶:“這是山上摘來的粗茶,帶著微微的苦,但回味甘甜。彆有一番滋味,我還讓人備了在府中,平時喝的就是這個味兒。”
柳紜娘似笑非笑:“張老爺挺會享受啊。”
粗茶裡也有好的,想要同樣的滋味,完全可以問這些農戶買他們精心炮製的茶葉,因為隻取最嫩處,每年也就一兩斤,價錢比彆的茶葉便宜不了多少,味道更細膩。張老爺平時做著那麼大的生意,卻這般儉省,未免太摳了。
不過也是,他長相好,生意又做得那麼大,如果沒有絲毫缺點,也輪不著程如夢來相看,早應該娶妻了才對。
“夫人見笑了。”張老爺振振有詞:“那些讀書人喝好茶,隻是附庸風雅,茶嘛,解渴就行。”
柳紜娘含笑聽著,程如夢在一旁看著,心裡格外難受,她也弄不清這份難受是因為兩人的說笑,還是因為張老爺的摳搜,忍不住打斷二人:“蕙心,你何時回去?”
“等和辰他爹來接我。”柳紜娘似笑非笑:“我和張老爺頗為投緣,多說了幾句。你該不會生氣了吧?”她提醒道:“曾經你與和辰他爹那般投緣,我可從未多想。”
經這一提,程如夢恍然想起,曾經她和齊爭鳴確實不太掩飾,偶爾她還會故意在柳蕙心麵前和他說笑,來試探柳蕙心是否知情,也順便滿足自己的私心。
此時換了人,程如夢才知道,這滋味實在不好受。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夫,眼神卻落在彆人身上拔不下來,她憋屈得想殺人!
齊爭鳴來得很快,農家婦人剛把燉雞端上桌,他就進來了,看到桌上言笑晏晏的三人,他腳下微頓,隨即恢複如常。
“家中可還好?”柳紜娘直接問:“嬋嬋和顏兒可又鬨了?”
提及此事,齊爭鳴隻覺心累,那倆跟烏眼雞似的,簡直恨不能打起來。他不想在外人麵前說這些,道:“天色不早,咱們回吧!”
程如夢聽到這問話,一顆心提了起來:“怎麼,她們倆不和嗎?”
柳紜娘揚眉:“這世上所有的妻妾和睦,都不過是妥協而已。最近兩人正鬨呢,和辰都沒空看書了。”
聞言,程如夢頓時急了:“和辰他爹,你彆乾看著,該罰就罰,孩子讀書要緊。”
這話說得又急又快,就連張老爺都看了過來。
柳紜娘半真半假笑道:“如夢,我這個親娘都沒你著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和辰的親娘呢。”說到這裡,她恍然大悟,點了點太陽穴:“說起來,和辰還真不是我所生,這些年來我都忘了。”她看向齊爭鳴,好奇問:“當年你說,爹娘已經不在,確定不在了嗎?”
齊爭鳴:“……不在了的。”
口中這麼說,心底裡在罵娘,自己咒自己死,這滋味可真不好受。
柳紜娘頷首:“和辰被養歪了,我對不起他爹娘。”她側頭吩咐身邊的丫鬟:“桃花,一會兒你去找個廟宇,幫我給和辰爹娘各供奉一盞長生燈,當是我賠罪了。”
這一回,不隻是齊爭鳴心情複雜,程如夢也麵色微變。
對於當下人來說,給活人供奉長生燈或是牌位,有咒人早死的意思。偏偏兩人都不能阻止,對視一眼,都彆開了眼。
桃花應下,即刻就出了院子。
一頓飯下來,除了柳紜娘和張老爺興致勃勃,剩下的兩人都味同嚼蠟。齊爭鳴心裡有事,一直心不在焉,卻也發現了妻子和張老爺的投契,頻頻看了過來。
察覺到他的目光,柳紜娘麵色如常,照舊和張老爺說起進貨之事。有利可圖,她才不會在意齊爭鳴的想法。
用完了膳,柳紜娘站起身:“和辰他爹,天色不早,我們回城吧。”
齊爭鳴跟著起身,出院子時發現桌上二人未動,正疑惑間,就聽到身側人含笑幫他解惑:“你可彆開口喚如夢,人家今夜要留下來……”
聞言,齊爭鳴瞳孔一瞬間瞪大:“怎麼會?”
柳紜娘睨他一眼:“人家是未婚夫妻,你少大驚小怪。”
饒是齊爭鳴早就知道程如夢定了親,卻還是接受不了她和彆的男人親密。
“如夢,你多玩兩日,好生和張老爺培養感情,記得請我喝謝媒酒哈。”說著話,她低聲衝邊上男人道:“他二人圓房,是件大喜事。你也說兩句祝福的話。”
齊爭鳴:“……”我祝福她八輩祖宗!
他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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