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急了:“那鋪子是我們葛家的祖產,你把銀子借給我們,日後我們想法子還你……”
“借不了了。”柳紜娘在二人不安的目光中,淡淡道:“方才我已經找到中人看了一處宅院,下了定金了。稍後我拿到銀子,就會付尾款。”
母子倆:“……”
老太太隻覺渾身冰涼,像昨日得知鋪子已賣時那般天旋地轉。
不同的是,這會兒葛根站在旁邊,下意識一把將母親扶住:“娘,彆著急!”
柳紜娘閒閒道:“對,事已成定局,著急也沒用。”
葛根:“……”還不如不勸呢?
果不其然,手中的母親愈發脫力,壓根站立不穩。
他來不及和麵前之人計較,忙將母親扶進屋中坐好,低聲安慰:“娘,彆急 。換了房契也沒什麼了不起,隻要還在她名下,我不答應和離,那宅子也是咱家的,他日我把她哄好了,就能換回鋪子。”
聽了這話,老太太才漸漸地平靜下來。
恰在此時,有人敲院子門,母子倆側耳傾聽外頭的動靜。
“來了。”
“胡老爺到了,那咱們這就走……”
這是兒媳的聲音,緊接著又聽到她問:“李家人呢,我懶得跑,拿到銀子就一起辦了吧。契書換契書,我心裡踏實!”
中人的聲音傳來:“他們家有馬車,已經去衙門外等著了。”
眼瞅著就要換房契,葛根坐不住,他低聲道:“娘,你彆慌,我親自去盯著,免得她沒見過世麵被人給坑了。”
老太太深以為然:“你快去。”
外頭幾人上了一馬車,正打算走,葛根追了出去:“我陪你們一起。”他對著探出頭來的柳紜娘誠懇道:“我做了多年生意,見的世麵比你多,不會讓你被欺負。”
胡老爺陰陽怪氣:“有中人在,咱們又是去衙門,騙得了誰?”
葛根不理會他,自顧自爬上了馬車。
中人和葛家認識,吃的又是這碗飯,認為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得罪人,便沒有出聲趕人。
葛根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要自己想法子跟去衙門呢,緊接著發現事情不太對,麵前不是去衙門的路。他好奇問:“你們還要接人?”
柳紜娘隨口道:“接我娘。”
葛根訝然:“她去做甚?”
張母大字不識,一輩子給人做飯洗衣,就是個老實人,讓她跟著,就真的隻是跟著而已,什麼忙都幫不上。再說,張母有活要乾,半天不去,就要扣半天工錢的。他怎麼想都覺得這事兒挺怪異。
柳紜娘側頭,衝他露出燦爛的笑:“因為這宅子要落在她名下,她當然得去!”
葛根:“……”落到嶽母名下?
憑什麼?
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柳紜娘瞅他一眼:“那宅子是我買的,我愛落在誰名下,就放在誰名下。真高興了,送給陌生人也是我自己的事。再說,宅子是鋪子換的,鋪子是玉佩換的,玉佩是我娘給的,我這宅子給她,有何不對?”
這麼一算,好像確實挺有道理。
但是,葛根就是難以接受,明明鋪子是他的,結果卻變成了張家的。
如果在張滿月名下,他把人留下,也就留住了房契,如今落到張家去,那他強留的……就隻是一個什麼都不肯做,還要在家裡吃飯的人而已。
再有,他之前一直打算好的,如果實在留不住人,也留不住鋪子,最後那些東西還是會落到廣興手中,等於還是在自家,結果張滿月不按常理,直接拱手送人。
出嫁女還能回娘家分家財的屈指可數,也絕不會發生在張家這樣的普通人家。也就是說,那間新買的宅院,徹底和葛家人無緣了。
葛根脫口道:“那麼大筆銀子送人,你瘋了嗎?”他一臉痛心疾首:“姐弟倆都大了,正是花銀子的時候,你就不為他們著想?”
柳紜娘輕飄飄道:“我樂意。”
葛根:“……”
帶上張母去衙門改名,是她一早就想好了的。就是為了給葛家母子添堵。
如果看來,效果不錯。
葛根氣急敗壞:“我不許!”
柳紜娘揚眉一笑:“那是我的鋪子,我要送人,管你許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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