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大冷哼一聲:“娘,這丫頭脾氣倔得很,也不知道感恩,非說我害她。你你要是護著她,她還以為自己做得對。”
在胡氏看來,無論女兒對不對,不在家裡吃飯就是件好事。她扯了一把身側的男人:“少說兩句,秋寧脾氣大,難道你真要把她趕出去才滿意?”
說著,又壓低聲音:“跟著娘吃,比家裡吃得好。”
李老大冷笑道:“喂得再好,都是喂了狗。”
雖說還是嘲諷,卻也沒有再說多餘的話。
從那天起,李秋寧領著等下一群孩子吃飯,她不去山上開荒,卻也沒有閒著。得空就繡花,偶爾也會去林子裡轉一轉。
關於她那個神乎其神的預感,李家人都聽說了,麵上沒問,但私底下都按戳戳注意著她的動作,尤其注意她的那些木盆。可惜,除了一開始搬回來的那株,她再沒有挖藥材回來。
二房三房還好,占不到什麼便宜,小楊氏拿到一兩銀子後,就再沒得到過好處。對於胡氏夫妻倆來說,就特彆難以接受。
哪怕他們沒有拿到過女兒的銀子,但隻要這銀子在李秋寧手中,那就是他們夫妻所有。如今李秋寧不再挖藥,豈不是表明家裡銀子就那麼多?
胡氏想問女兒,但一直沒找著機會。
實在是女兒對她隔閡很深,壓根不願意好好說話。
無論李家眾人關係如何,外人眼中,李老大夫妻倆特彆有福氣。手握幾十兩銀子,這輩子躺著都花不完,格外讓人羨慕。
所以,看到夫妻倆都是誇讚最多。李老大本身愛吹牛,又愛喝酒,隨著天氣變冷,去地裡乾活的人越來越少,找他喝酒的人就多了起來。
這一日傍晚,李老大醉醺醺地從外麵進來,走路都踉蹌著,根本站不穩。胡氏見了,氣道:“天天喝,怎麼沒有醉死你?”
一邊責備,一邊上前去扶人。
李老大靠在她身上,眼神迷蒙地在院子裡搜尋了一圈:“秋寧呢?”
“早睡了。”胡氏沒好氣道:“要不是為了等你,我也早睡了。”
李老大像是隨口一問,倒上床後晨晨睡醒。
翌日早上,柳紜娘還沒起身,聽到外頭父女倆又吵了起來。她站在窗前,見李老大一雙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我是你爹,我不會害你,我又不占你的便宜,鋪子買來放在你自己名下……”
“我不買,我就喜歡銀子。”李秋寧一步步往後退:“奶,我爹他又發瘋。”
李老大氣不打一處來:“你才瘋。”他擼著袖子,露出結實的胳膊,惡狠狠道:“你個死丫頭彆不識好歹,我要不是你爹,才不會費這些心神。”說著,又看向柳紜娘:“娘,這銀子放在家裡,哪有拿出去生銀子好?就算是買了鋪子,每個月也有租金,隻憑著那些,我們一家人吃穿都夠了。可這死丫頭,愣是不答應,倔成這樣,簡直氣死個人。”
“我不買,”李秋寧大吼:“我自己的銀子,就是拿來丟進水裡,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吼完後,看到父親凶神惡煞的臉色,轉身就撲進了柳紜娘懷中:“奶,你要幫我。”
柳紜娘不讚同地看著李老大:“你有沒有腦子,彆幾杯馬尿一灌,就覺得彆人說什麼都是對的。就算你說得有道理,可銀子是秋寧的,她不願意買鋪子,你就不能強求。”
“我這是為了她好。”李老大一臉恨鐵不成鋼:“幾十兩銀子要是拿出去放利錢,每月能有十多兩,都能買一個院子了。”
柳紜娘不客氣道:“你有本事,自己去賺幾十兩回來放利錢,彆打你閨女的主意。”
李老大撓了撓頭:“我隻是借,以後會還給她的。”
合著買鋪子是假,放利錢才是真。
“你要是不清醒,就去用冷水洗把臉,古往今來,放利錢的逼得□□離子散,現在還逼死人,有幾個能得善終?”柳紜娘怒斥:“趁早給我打消了這個心思。”
李秋寧站在屋簷下偷瞄自己祖母,忽然就覺得她像是變了一個人般。
一般村婦,聽到每月十多兩,大概什麼都顧不上了。
李老大這大早上的被訓斥一頓,心裡很不服氣:“娘,大家你情我願,這有什麼不好?”
柳紜娘看著他,又看了看院子裡剩下的兩兄弟:“你們覺得呢?”
李二縮了頭,假裝沒聽見這話。
李老三有些尷尬:“我覺得大哥說得對。”他還衝著李老大笑了笑:“大哥,都說打虎親兄弟。往後你收債時,儘管找我。回頭請我喝頓酒就行。”
李老大找到了讚同自己的人,飛快道:“呐,三弟也覺得挺好。”
柳紜娘看著他們,心裡隻替夏桃子覺得不值,一輩子辛辛苦苦,就養出了這幾個玩意兒。
作者有話要說:悠然頭疼,今晚上沒了,明早上更新感謝在2021-09-2017:41:24~2021-09-2022:43: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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