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吃了什麼?”大夫一邊問,已經開始把脈。
國公夫人趕了過來,小雲氏和賀平媱前後腳到,齊嬌嬌最後趕來,身著一身勁裝,額頭上滿是汗。
“爹怎麼了?”
國公夫人眼睛裡隻有兒子,聽到孫女來問話後,回神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紜娘上前,裝作慌亂的模樣,主要是不想行禮:“今早上夫君帶著秋姨娘過來,就喝了一口茶,還有就是……吃了秋姨娘給我送的點心。”
很快,茶水送到了大夫麵前。
大夫仔細聞過,搖了搖頭:“茶水無異。”
李秋荷臉色慘白:“我的點心也不會有事。”
那隻剩下一個小碟子,大夫也沒發現疑點,道:“秋姨娘這點心還有得剩麼?”
李秋荷搖頭:“就隻有這兩塊,已經沒了。”
柳紜娘腦中卻想起方才李秋荷送點心的模樣,她是姨娘,在男人麵前送點心給主母。
說實話,她這個主母但凡是“大度”一點,無論真心還是假意,都該多少嘗一嘗。
也就是說,那兩塊點心是衝著她來的。
柳紜娘沉默了下,問:“你做點心時,給彆人吃了嗎?”
“沒。”李秋荷眼神閃躲:“攏共就做成了兩塊。”
柳紜娘就更不信了:“就你那兩塊點心,怕是隻要半把麵,國公府又不缺麵,你何必這麼省?再說,就算我不會廚藝,也知道一點點麵不好揉……”
李秋荷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頓時慌了。
她且想不到齊施臨中毒之後她會有的下場,但下意識已經明白。如果事情說不清楚,她一定不得善終。到了此刻,也顧不得那些小心思,急忙道:“點心是我從表姐那裡偷拿的。”
國公夫人一心擔憂兒子,沒想那麼多,怒吼道:“哪個表姐?”
已不再吐血的齊施臨側頭看了過來。
李秋荷不敢與他對視,低聲道:“就是王妃表姐。”
屋中一片靜謐。
國公夫人揉了揉眉心,吩咐道:“把秋姨娘帶下去。”
立刻就有幾個婆子過來將主仆二人拖走,李秋荷不停求饒。國公夫人沒有多看她一眼,看向大夫問:“我兒如何?”
大夫正在配藥,來不及回話。等到將藥交給藥童後,才道:“毒性劇烈,怕是……夫人還是請周太醫來瞧瞧。”
國公夫人麵色鐵青:“去找國公爺。”
兩刻鐘後,齊施臨被灌了三碗藥,臉上的死氣漸漸散去,但眉間的青黑之色更濃,看那架勢,仿佛隨時會死。
柳紜娘沒有湊上前,自己縮到了角落。她心底裡琢磨著,李秋荷也不是那眼皮子淺的人,去王府後為何要偷兩塊點心回來?再說,偷拿就偷拿了,自己吃了不好麼,為何要拿到她麵前?
這其中,怕不隻是巧合那麼簡單。
反正,柳紜娘冷眼看魅姬上輩子的悲劇,總覺得賀平媱有些太瘋了,興許幕後還有其他人。
哪怕柳紜娘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還是惹了國公夫人的眼:“來人,把夫人請到隔壁,沒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見她。”
柳紜娘對此絲毫都不意外,或者說,在這個國公府,壓根沒人在乎她的意見。
不過,該解釋還是要解釋:“我什麼都沒做,連話都沒說幾句,茶水是丫鬟泡的。”
國公夫人心裡正焦灼,滿臉不耐道:“總歸施臨是在這屋中出的事,你也脫不開乾係。”
柳紜娘臨走之前,看向榻上的人:”夫君,你千萬彆死。”
國公夫人大怒:“會不會說話?”
柳紜娘一歉然:“我要是懂規矩會說話,您也不至於那般瞧不上我。”
國公夫人:“……”
她擺了擺手:“帶走!”
柳紜娘避開婆子的拉扯,真心實意道:“夫君病成這樣,我實在擔憂,想留在這裡照顧他。”
國公夫人又要發怒,齊施臨啞聲道:“娘,讓她留下。”
柳紜娘對此頗為意外。
這男人就不怕她紮死他麼?
國公夫人一臉不滿:“施臨,你安心養病,我會幫你查出凶手。”
“不是她。”齊施臨呼吸微弱,一字一句道:“她身邊都是我的人,絕對沒有這些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