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紜娘聽了這番話, 忽然就有些明白了齊施臨讓她留下來的底氣。
首先,魅姬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兩人還有一雙兒女,魅姬不可能會殺他。
要知道, 國公爺還在而世子沒了, 那這世子之位很可能落到二房頭上。到時候, 下一任的國公世子就是二房子嗣, 而不是齊念宇了。
任何一個母親都會為自己的孩子著想, 這麼一看,魅姬不止不會害他,反而會想儘辦法救他。
國公夫人聽了兒子的話,也恍然明白過來。
魅姬常年被關在府中,衣食住行都有人打理,彆說買藥, 她是什麼東西都買不到。
這麼一想, 下毒的人還真不是她。
齊施臨被挪到了內室,小半個時辰後,周太醫被請來,重新幫他配了藥。
“先試著解,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聽到這話,國公夫人總算是放下心來。騰出了空,她立刻將世子院所有的下人都綁了審問。
著重審問了李秋荷主仆二人。
*
屋中, 柳紜娘坐在齊施臨身邊, 好奇問:“你覺得是誰要害你?”
齊施臨閉著眼睛,不搭話。
就在柳紜娘以為他睡著了時,他出聲道:“我是替你擋了災。”
柳紜娘方才就想到了此處,笑吟吟道:“你覺得是誰要害我?”
齊施臨還是沒睜眼, 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勾了勾。
看著他這副愉悅的神情,柳紜娘心裡明白,他應該是猜到了真相。
“是賢王妃,對麼?”
這一回,齊施臨沒有回答,呼吸漸漸輕淺,徹底睡了過去。
他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過來,院子裡的板子聲此起彼伏,若是挨打的人被堵了嘴,怕是要嚎得跟殺豬似的。
見他醒了,柳紜娘看著窗外:“興許真的會被你娘查出來。”
齊施臨沉默聽著,道:“你去把我娘叫起來。”
柳紜娘眼神裡滿是躍躍欲試,飛快起身,到了國公夫人身邊,急切道:“夫君要見您。”
那種語氣和神情,好像屋中人下一瞬就要斷氣了似的。
國公夫人來不及多想,幾步奔進了門,看到床上麵色稍微好轉了一些的兒子,頓時放下心來,瞪了一眼身後的兒媳,這才上前問:“有事嗎?”
柳紜娘站到了屏風旁,光明正大地偷聽。
“娘,彆查了。”齊施臨歎息一聲:“到底是家事,鬨大了隻會讓人笑話。”
這話說服不了國公夫人。她板著臉:“你中了這麼深的毒,能不能解都不一定,我沒你那麼大度。”
齊施臨苦笑:“娘,我已經這樣了,查不查出來結果都一樣。周太醫不是說,我沒有性命之憂麼?”
無論是哪個大夫,但凡病情嚴重,都不會告訴病人本身。他對著齊施臨說得輕巧,衝著國公夫人時一臉慎重,各種後果都說了。
所以,現在的情形是,齊施臨覺得自己一定能好,國公夫人卻明白兒子不一定能順利解毒。就算是沒有性命之憂,也會落下暗疾。
一個沒有能力的國公,早晚會帶著全府衰落。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你是國公府世子,我絕不允許有人對你動手。”
語罷,再不願意跟兒子多聊,起身就走:“你好好歇著,其餘的事情都交給我。”
柳紜娘緩步進門,滿臉幸災樂禍:“哦豁!”
引得齊施臨狠狠瞪了過來。
柳紜娘一點都不怕他,掏出帕子給他擦臉,手漸漸往下落在了他的喉間。忽然一用力,就像是曾經他掐她那般,掐住了他的脖頸。
齊施臨滿臉不可置信,因為脖頸被掐住,蒼白的臉色漸漸泛起紅暈。
柳紜娘偏著頭,讚道:“真好看。”又一臉恍然:“難怪你喜歡掐我,這種感覺真美妙啊!”
她緩緩取下剛剛才插在發髻上的簪子,掀開他的衣領,在他胸口上用力一劃。
簪子鋒利,瞬間冒出了串串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