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紜娘頭也不回:“我乾坐著著急,想找點事做。你彆在這守著,去忙你自己的事,也彆太擔憂。有周太醫在,你爹會沒事的。”
齊念宇沉默了下,摒退下人,起身蹲到了她對麵:“娘,爹的病情到底如何?”他皺著眉:“我看祖母挺著急,爹是不是病得很重?”
柳紜娘歎口氣:“你彆管了。”
“怎麼能不管?”齊念宇暴躁不已:“你到底明不明白爹的存在對我的影響有多大?”
柳紜娘漠然看著他:“你能怎麼管?是幫忙請個高明的大夫呢?還是能留在這伺候他?你再暴躁,對他的病情也沒有絲毫好處。”
“你怎麼能這樣淡然?”齊念宇怒吼道,他起身關上門:“祖父身子硬朗,如果父親先走一步,這世子之位肯定會落到二叔身上。到時我也做不了世子了!”
想得倒是挺多。
齊施臨昨天才中毒,他就已經想得這麼遠了。怕是昨夜一宿都沒睡。
柳紜娘微微偏著頭:“你能夠出生在公侯之家,已經比這世上九成九的人還要幸運,做人要知足。”
“這本就是屬於我的。”齊念宇強調道。見母親不疾不徐,他霍然起身,大踏步出門:“跟你說不明白。”
稍晚一些的時候,賀平媱過來請安,也幫著她扇火,壓低聲音道:“夫君他太過著急,所以才衝你發了脾氣。您彆放在心上。”
“我還能跟自己的孩子計較不成?”柳紜娘擺了擺手:“他從來就沒有對我客氣過,我都習慣了。要是幾句話,我就要生氣,大概早就氣死了。”
賀平媱跑著一趟,請安是其次,幫自家男人道歉也是其次。主要還是想打聽齊施臨的病情。
國公夫人在一開始的慌亂過後,很快就封了下人的口,彆說對外人了,就是對府內的眾人也說得模棱兩可。因此,齊念宇夫妻二人並不知道齊施臨的病情有多嚴重。
“父親到底如何?”賀平媱一臉慎重:“母親,這件事情對我們很重要。”
柳紜娘手中動作不停:“生老病死,非人力可挽回。再著急也無用。你要是得空,回頭去給你爹抄經書祈福……”
“母親!”賀平媱語氣加重:“事關念宇的世子之位和國公府傳承。難道你想讓二叔做國公爺,日後我們搬到外頭去住?”
“我不想。”柳紜娘淡淡道:“但我常年被禁足在這屋中,院子都出不得。著急又有何用?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告訴你,夫君他病得很重,幾乎沒有好轉的可能,你們趁早做打算吧!”
雖早就猜到了,但賀平媱心裡還飽含著一絲僥幸,聽到婆婆這話,她臉上血色儘退。
“你沒騙我?”
“我也希望是騙。”柳紜娘沉聲道:“可這就是事實。”
走出世子院時,賀平媱一路扶著丫鬟的手,否則,她真的會軟倒在地。
庶女身份是原罪,她從生下來的那天,就開始在嫡母跟前討日子。她恨長姐,但又不能將她如何。能夠嫁給齊念宇,她頗費了一番功夫,就是想著日後將侯府眾人踩著腳下。
若是齊念宇做不成國公府世子,她怎麼辦?
柳紜娘熬藥時,將幾味有毒的藥特意挑了出來。所以,齊施臨喝完藥之後不見好轉,就算她不用藥,他也開始昏睡不醒。
眼瞅著病情加重,周太醫每天都在調整藥方,但還是不見好轉。國公夫人著急之下,已開始命人在城內尋找高明大夫。
大夫來了一波又一波,留下的藥材挺多,柳紜娘生性謹慎,並沒有亂翻,隻有國公夫人讓她熬的藥才從裡麵挑一些出來。
病情一日日加重,柳紜娘又問大夫拿了兩本醫書。理由都是現成的,她擔憂夫君,想為其治病。
這一次寸步難行的教訓讓她明白,什麼都得學一點,就比如醫術。如果她懂得製作藥膳,神不知鬼不覺就能給人下毒的話,說不準早就脫身了。
因為魅姬特殊的身份,沒有人懷疑她會對齊施臨不利。看到她如此上心,凡事親力親為,國公夫人還挺欣慰,最近待她越來越溫和。
這一日早上,齊施臨醒了過來。
他剛一動彈,柳紜娘就知道了,兩步奔到床前:“你醒了?”
齊施臨想要抬手,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左右觀望一圈,昏黃的燭火下一個丫鬟都沒有。
“我想喝水。”
柳紜娘快步給他倒了水:“你感覺如何?”
齊施臨喝完了水,看著麵前的女子:“你在擔憂我?”
柳紜娘頷首:“我怕你死得太快。”
在齊施臨驚愕的目光中,她繼續道:“你折磨了我近二十年,可千萬彆輕易死了。”
齊施臨:“……”
睡得太久,他都險些忘了這個女人的心狠手辣,此時徹底清醒了過來。他揚聲喊:“來人!”
門口立刻有丫鬟推門而入,柳紜娘伸手摁住了他的脖頸。
齊施臨張著嘴說不出話,眼神狠狠瞪著身側女子。
柳紜娘一臉不好意思:“我最近臉色不好,你彆這麼看我。”
齊施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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