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親祖父?
無論國公爺秉性如何,總歸沒有虧待過齊念宇,他卻為了國公之位痛下殺手……這個孩子,已經在畸形的環境裡長歪了。
“我不會害人。”柳紜娘一口回絕:“你是我兒子,我願意幫你的忙,譬如打聽消息之類,但你讓我害人,我做不到。哪怕你怨我,我也認了。”
齊念宇也並不想毒害祖父,聽到母親這話,他頓覺自己卑劣,也恨清高又認命的母親。
“你不害彆人,彆人就要害你。”齊念宇一臉恨鐵不成鋼,伸手一指二房的方向:“如果二叔做了國公,二嬸本來就看不慣你,後宅在她手中,你絕不可能有好日子過。還有……”說到這裡,他臉上閃過一抹厭惡:“我聽人說過,二叔有一次酒醉後誇你容顏絕世,還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若我們母子要在二房手底下討生活,你也會淪為他的禁臠。”
柳紜娘啞然。
魅姬入府之後,雖說不常出門。但身為世子夫人,怎麼也該去找婆婆請安,也見到過齊二幾次。魅姬從來都不知道,齊二心底裡竟然有這些齷齪的想法。
彆說喝酒誤人的話,人在喝醉之後,才會說出心底裡的**。
“你要是不想被二叔欺辱,不想被二嬸踩著腳下,就聽我的話!”齊念宇正色道:“娘,我們沒有退路!”
柳紜娘不緊不慢道:“你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你二叔如果真要欺辱我,那我就一根繩子吊死。”
齊念宇:“……”
他一臉痛心疾首:“娘,你怎麼就一點血性都無?”
柳紜娘氣笑了:“你有血性,你倒是自己下毒啊!死命往前推我,是不是盤算著若事情暴露就讓我伏誅?對了,你是我兒子,我不能害你。因此,到時候我也不能說出真正的真相,就該坦然赴死?”
心思被說中,齊念宇啞口無言,他不敢和母親通透的目光對視,低下頭道:“世上所有的母親,都甘願為了自己的孩子萬般籌謀,您這樣……實在太讓人寒心了。”
“我不幫你殺人,就不配做娘?”柳紜娘滿臉嘲諷:“這是你認為的道理?你爹是這麼教你的?”
齊念宇垂下眼眸:“不做就算了!”
他拂袖而去。
既然母親不願幫忙,那他就隻能多費點心思找彆人。財帛動人心,大不了多花點銀子收買祖父身邊的隨從,那樣興許還能更穩妥些。
柳紜娘沉吟了下,走到院子門口,見守門婆子伸手攔自己。她沉聲道:“我要見父親,有很要緊的事情跟他說。”
婆子冷著一張臉:“奴婢會稟告的。”
“真的很要緊!”柳紜娘一臉嚴肅:“關乎國公性命!”
婆子本來不以為然,也不打算稟告。聽到這話後,頓時半信半疑。她一個下人可背負不起國公爺的性命,見麵前女子這樣嚴肅,她心底盤算了一下,這麼大的事,就算拚著挨一頓打,也得告知國公爺……若是這女人敢胡說八道,最後也怪不著她。
想到此,婆子暗暗叫苦,還是跑了一趟前院。
國公爺這幾天正焦頭爛額,妻兒的病情不見好轉,兩大侯府不願妥協他要的東西,正煩心呢,聽到門口的丫鬟稟告:“國公爺,外頭世子院的婆子來了,說世子夫人鬨著要見您……還說是關乎您性命的大事。”
也正是因為那婆子加了最後一句,丫鬟才不敢怠慢。
“不用管她。”國公爺不認為一個關在後宅的女子能知道這樣的大事,她這應該想出門而想見他的由頭。
當日,柳紜娘沒能等到國公爺,傍晚時,倒是聽說了國公爺中毒的事。
來人是外頭的粗使婆子,特意來跑腿,木著一張臉道:“國公爺方才吐了血,特意讓奴婢來接您過去。”
柳紜娘眨了眨眼:“中毒了?”
她趕到正院時,國公已經躺在了軟塌上,邊上好幾個大夫正在忙活。
看到她來,國公招了招手:“你來說,到底是誰要害我?”
齊念宇和齊二都候在一側,聽到這話,同時看了過來。
比起齊二的疑惑,齊念宇眼中滿是不安。聽這話裡話外,母親好像要招認他?
柳紜娘看了一眼邊上的幾人,道:“午後的時候,念宇說讓我對你下毒,我不答應,還嗬斥了他一頓。兒媳找您,是想讓您好好教一下這個長歪了的孩子。”
齊念宇:“……”真是親娘?
不幫忙就算了,她還興衝衝拆穿他!
雖說她話裡話外都是好意,可這和拆穿也沒區彆了,祖父可是實實在在中了毒的!
國公爺倒下之後,腦中想了許多,還梳理了一下自己這些年來招惹的仇敵,又懷疑是兩大侯府嫌他獅子大開口而痛下殺手。是真沒想到竟然是家賊。
他眼神落在自己最看重的孫子身上,咬牙一字一句問:“念宇,竟然是你?”
問出這話,他心緒起伏,整個人激動不已,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他唇邊帶著一抹殷紅,質問道:“你娘那樣的身份,我都不在意,甚至還因此對你多加憐惜,自小將你帶在身邊教導,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