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太後婆婆 十三(1 / 2)

聽著麵前女子囂張的笑聲, 楊太後覺得自己的肚子一開始是淺淺的疼,後來就痛得她站立不住。

她滑回了椅子上,扶著把手麵色鐵青。下意識就想為自己找一個人證, 察覺到床上人的目光,她看了過去,隨即急切道:“皇上, 你看到了對不對?”

皇上確實看到了。

說實話,他寧願這就沒看見。看到今日毫無反抗之力的楊太後, 就像看到當初的自己。他閉上了眼。

看到了又有何用, 如今的他已經是個廢人, 口不能言, 手不能動, 想要作證都不能。

楊太後麵色難看,後知後覺地想到此處,再看向柳紜娘時,眼神中就帶上了懼意:“皇上是你親生兒子,虎毒還不食子,你怎麼……”

柳紜娘揚眉:“我們母子反目成仇, 這不是你要的麼?”

楊太後整個人縮在了椅子裡, 肚子越來越痛,她麵色漸漸慘白, 到了此刻, 她已經不想知道顧玲瓏母子之間到底是何情形, 隻想為自己拿到解藥, 顫聲道:“你想要如何?”

“不如何。”柳紜娘聽她聲音不小,靠近她耳邊道:“你再大點聲,嚷嚷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形勢比人強, 楊太後閉了閉眼:“玲瓏,這些年,若我也對不住你的地方,我在這給你賠個不是。我們倆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實在沒必要鬥得死去活來。今日的事……我不會外傳,你生氣也是應該,等你想通了,記得把解藥給我。”

說著,她跌跌撞撞起身就想往門口奔。

還沒開門,就聽到身後女子閒閒道:“我們母子被你挑撥成生死仇人,我大抵一輩子都想不通。”

聽到這一句,楊太後腳下如有千斤重,真就一步也走不動了。她咬了一下舌尖,強製鎮定下來,緩緩轉身:“你這話是何意?”

柳紜娘坐到了床邊:“我需要你幫個忙。”

楊太後:“……”能不幫嗎?

事到如今,不幫也得幫。就算是顧玲瓏過分,她也隻能忍著。拿不到解藥,出去也是一個死。

她試探著問:“何事?”

柳紜娘揚聲吩咐:“廣禮,把那女人帶過來。”

什麼女人?

楊太後咽了咽口水,正想追問,又怕惹惱了顧玲瓏。不過,廣禮也沒讓她多等,半刻鐘不到,殿門重新打開,摔進來一個纖細的三十多歲女子。

那女子做宮女打扮,摔倒在地緩緩爬起身來,低眉順眼地到了柳紜娘跟前跪下。

廣禮臨退下前,不著痕跡地衝柳紜娘點了點頭。

柳紜娘笑看著楊太後:“認識嗎?”

楊太後打量她眉眼,心裡已有了猜測。抿了抿唇:“沒見過。”

皇上精神越來越短,但此刻卻緊緊盯著榻前的幾人。柳紜娘伸出食指,勾起那女子的下巴:“乍一看,跟我長得挺像。她也不是顧家女,為了尋這個人,你費心了。”

此話一出,楊太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戒備地看了一眼皇上,心裡對顧玲瓏藥自己做的事已有了猜測。她試探著道:“我不認識她。”

“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後,哪裡會認識這些普通婦人?”柳紜娘笑吟吟:“我再提醒你一句,這位就是之前口口聲聲生下了皇上的女子。咱們既然都坐在了這裡,也彆說那些虛的,你就老實跟皇上說,這女人到底哪來的?到底誰是他的生母?對了,你在這期間,又做了多少事?”

楊太後垂下眼眸。

在她開口之前,柳紜娘率先道:“你想體麵的活著,就彆挑戰我的耐心。”

事已至此,楊太後再無選擇的餘地。或者說,她不敢與連兒子都不放過的顧玲瓏作對。

親兒子都能說殺就殺,何況她一個外人?

“這個女子……咳咳咳……可能是我找的。”楊太後聲音很低。

柳紜娘拍了拍桌子:“本宮聽不見。皇上病入膏肓,耳朵也不太靈敏。你聲音大點!”

“是我找來挑撥你們母子關係的。”楊太後已經認了命:“我沒有做多少事……”

柳紜娘狠拍了桌子:“汪敏如為何會落到今日地步?還有寧貴人母女,都是你找的吧?”

楊太後一驚,她沒想到,顧玲瓏已知道了這麼多。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當即垂下眼眸:“汪敏如自己蠢,怪不得我。她那樣的性子,根本就不配做皇後。”

恰在此時,殿門再次打開,汪敏如也被塞了進來。

她剛摔倒在地,就聽到這話,滿臉不可置信:“楊母後,您原先不是這麼說的!”

楊太後顧忌顧玲瓏,卻不會怕汪敏如,冷哼一聲。

所有的不解和嘲諷,都包含在這聲冷哼之中。汪敏如睚眥欲裂:“你害我!”

楊太後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隨口道:“給你母後下毒的藥是你親自吩咐身邊嬤嬤取的,可沒有人逼你。”

汪敏如麵色煞白。

“你……你欺人太甚!”她跪著爬到柳紜娘麵前:“母後,您聽到了,不是妾身要害您,而是這個女人故意挑撥……”

“她的話也沒說錯。”柳紜娘垂眸看著腳邊的汪敏如:“無論彆人如何挑撥,總歸是你下了毒。你對我起了殺心,這便是錯。錯了就該罰。我讓你來,是想讓皇上看清楚楊太後的真麵目,不是讓你來求情的。你若不想死,就給我縮到一邊老實呆著!”

汪敏如:“……”

她張了張口,對上婆婆冷冽的目光,再也不敢求情。

柳紜娘繼續盤問:“寧貴人母女,是你找來的吧?”

楊太後垂下眼眸:“你自己妹妹嫉妒你,怪得了誰?”

聞言,柳紜娘眯起了眼:“當年顧春雨跑到我殿中下藥迷惑先帝,是受了你的指使?”

問及此事,她滿臉怒氣,胸口起伏不定。

見她生氣,楊太後隻覺心裡格外暢快:“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不記得了。”她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坐著,撩了一下耳邊的碎發,嗤笑道:“隻記得當年她求到我跟前……我把她安排去了彆的府城,又讓她嫁了人。論起來,我是好心幫忙。不過,她始終沒有放棄這份攀附富貴的心思,後來想把女兒送入宮中,我想著你們姐妹情深,這也算是親上加親。所以就幫了她一把。”

柳紜娘怒火衝天:“入宮的條件就是讓寧貴人在皇上耳邊說我不是他生母的事,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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