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不能當飯吃。”潘元武嘟噥道。
最近這些日子他自己心虛,在家裡也不敢大聲說話。說了兩句,柳紜娘不聽,他也隻能乾看著。
那人喝了藥之後醒了,一睜開眼就對上了潘元武黑沉沉的臉色。
“這位……老爺……多謝您的收留。”
潘元武臉色更黑:“我就那麼老?”
那人沉默了下:“恩公?”
話剛出口,門被人推開。柳紜娘端著個托盤進門:“救你的人是我,與他無關。他還想把你趕出去呢,恩公二字,憑他也配?”
潘元武頓時皺起了眉,當著外人的麵,妻子也如此不給麵子,尤其還在彆的男人麵前貶低自己。他忍不了:“玉蘭,既然人醒了,那就問明來處,把人送走就是!”
那人好像被嚇著了似的,往床內縮了縮。
長得好看的人,這一害怕,愈發惹人憐惜。也因為這番動作,柳紜娘側頭看了過去,對上他的眼時,微微一愣。
“你家住何處?家中還有何人,我讓他們來接你。”
那人幽幽一歎:“無人,早在十多年前,我雙親就已離世,這些年借住在親戚家中,幫他們家打理內務。最近……最近把我趕了出來。”
“也就是說,你無家可歸嘍?”柳紜娘一笑,看向潘元武:“潘元武,這人怪可憐的,先收留他一段吧。”
潘元武瞪眼:“這怎麼行?”
“那個肖滿滿之前在家裡住了足有小半年,也沒聽你說不行啊!”柳紜娘一臉莫名其妙:“怎麼換到了這位……”
那人微微欠身:“鄙人姓孟,孟飛宇。”
柳紜娘頷首,繼續道:“換到這位孟公子身上,你就不答應了?”
潘元武氣急,拂袖而去。
柳紜娘將托盤放下:“你先用膳。”
她轉身離開時,孟飛宇低聲道了謝。
柳紜娘剛出門,就被潘元武一把拽進了正房的屋中。
“玉蘭,你這是何意?”他一張臉黑如鍋底:“怎麼能收留男人在家裡,你偏要與我作對,是不是?”
柳紜娘冷笑:“當初你收留李琳琅,找了個院子把人安頓在外頭,我也是不答應的。後來你更是直接把人給兒子娶了回來。我拒絕過,有用嗎?”
潘元武噎住,辯解道:“我對她……那隻是個晚輩。人家一個姑娘艱難……”
“這位公子也挺艱難,得了風寒,身上還中了毒。”柳紜娘一本正經:“我是個大夫嘛,醫者仁心,看到人家這麼慘,能幫一把自然義不容辭。”
潘元武怒道:“彆以為我不懂你的心思,你看上他了是不是?”
柳紜娘不疾不徐:“咱們是夫妻,得互相信任。這是你當初跟我說的話,怎麼,輪到你自己就不記得了?”
潘元武:“……”
好像是這樣的。
當年收留李琳琅,妻子找他談了好幾次。潘元武執意把人留下,一直養在外頭。
柳紜娘提議:“你要是看不慣,我就另外租一個院子把人挪過去。如何?”
潘元武:“……”
放在眼皮子底下還能盯著二人,要是挪去了外頭,誰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會發生什麼?
“那就先養傷,養好把人送走。”潘元武一拂袖:“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柳紜娘似笑非笑:“不會是去看望雲彩吧?”
一猜就中。
潘元武這幾日在家裡養傷,其實早就可以出門。隻是滿臉青紫,出去後會被人笑話。哪怕到了今日,仔細一些,也還能看到他臉上的傷。
不過,潘元武覺著,如果打馬出去,應該沒幾個人看得到。
潘元武有些心虛,板著臉道:“女人腦子裡除了情情愛愛還有什麼?我有正事,你少胡亂猜測。”
柳紜娘頷首:“子峰,天天在家裡製藥,也得出去看一看,剛剛你爹要出門,你陪著他吧!”
牽著馬的潘元武噎住,不悅道:“玉蘭,我真有正事,你少胡鬨。”
說著,打馬而去。
潘子峰看著他的背影,歎了一聲:“娘,如果你想和爹分開,我……我沒有異議。他要走,就讓他走吧,往後我照顧您。”
“彆說這些,我心裡有數。”柳紜娘隨口道:“要不要去比武台?”
那天潘子峰受了挺重的傷,養了這幾天才好轉。
聞言,他眼睛一亮:“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