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四記憶中,無論是哪個女人,有了身孕之後,都會護著孩子。還有好些為了孩子委曲求全,被打得頭破血流的。
他不讚同那些男人動手,但像李琳琅這樣為了自己而故意落胎的女人,他不敢靠近。
李琳琅一瞬間麵色漲紅,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說什麼呢?
說這其中有誤會?
萬一李家跑去潘家詢問,她不覺得母子倆會替自己遮掩。放低身段挽留麵前這個男人……她做不到。
一來她沒想真心嫁人,小四願意娶,她還不願意嫁呢。二來,這些事情恨不能捂到肚子裡,一輩子都不傳出去,哪還敢嚷嚷?
被李家知道了這樣的隱秘,這門婚事肯定是不能成了的。
罷!
她也不強求,轉身就往酒樓裡走。
三人還在屋中,主要是潘元武滔滔不絕,李山頭唯唯諾諾偶爾答應一聲,李母都懶得搭理二人。一問就是:不答應!這門婚事絕對不成!
潘元武想要勸得李母改口,說了半天,那邊已經不接話了。
氣氛正尷尬時,外頭有人敲門。
李母跳了起來,兩步奔過去,本意是想著如果兒子要娶,她就先教訓一頓,拎著他耳朵回家。
門一打開,兒子站在前麵,那神情怎麼說?
好像一副見了世麵的樣子。
李母疑惑,就看一下兒子身後,心裡就先放下了,兩人不夠親密,李琳琅站在三步遠外,這應該是不答應。
她心裡酸溜溜的,自己好好的兒子,除了腿跛之外,哪哪都好。憑什麼要被人嫌棄?心裡再次把自己男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這種事往裡摻和,除了打擊自己兒子外,還能有什麼好?
“娘,這親事不成。”小四回來的路上,都不敢細想,簡直毛骨悚然。一見到母親,他就迫不及待地喊了出來。
李母心頭一暖,回頭看向自己男人:“走吧。”
李山頭一臉尷尬:“武子,回見。”
李母臉上帶著淺笑:“潘大哥,孩子沒有看對眼。琳琅應該也不願意,這事……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為我這小四綢繆。其實呢,關於小四的婚事,我已經托娘家人打聽了,就在最近一段就會定下。”
所以,你就彆操心了。
潘元武今日碰了個比較硬的釘子,多年的兄弟情分興許就此斷絕,麵色也不太好,卻還是強打起精神:“做不成親家也不要緊……”
李山頭笑著點頭:“咱們還是兄弟。”
話音落下,隻覺腰間一痛。他臉上笑容不變,跟著媳婦往樓梯口而去。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潘元武不覺得小四會主動拒絕李琳琅這樣美貌的女子,應該是李琳琅不願意,故意甩人家臉子,說不準還說了更難聽的話。所以,人家才直接拒絕。
心裡歎息,正想勸幾句。就聽到李母的聲音傳來:“什麼兄弟?你大哥會不會把那嫁過人又落胎的女人說給小四?你拿人家當親兄弟,人家拿你當冤大頭。還回見……我呸!回見個屁!”
“再讓我知道你跑出來喝酒,打斷你的腿!不信你就試試,腿骨斷了,看你還怎麼往外跑。”
聲音漸行漸遠,潘元武頓時尷尬無比:“弟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不知道你的好……”
李琳琅麵色蒼白,方才哭了一路,聲音還不太正常:“我們在底下碰到了子峰。”
潘元武聽到她的哭腔,皺眉道:“那混賬在小四麵前編排了什麼?”
“他說了我落胎的事。”李琳琅說著這話,眼淚又忍不住奪眶而出,她伸手擦了擦,卻怎麼也擦不淨。還抽噎了起來。
潘元武頓覺自己明白了小四拒絕親事的緣由。
身為男人,就算事先知道李琳琅落過胎能夠理解,可真正有人在跟前提及時還是不同的。尤其潘子峰肯定還說了彆的,他頓時大怒:“這個混賬,我去教訓他。”
李琳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總之就是忍不住。她心情複雜難言,在潘元武麵前,她向來也不愛掩飾自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他身邊還有個姑娘,很潑辣,我說一句她還十句。兩人看著挺親密的……”
他護著她,她護著他,弄得李琳琅站在跟前倒成了外人。
潘元武訝然:“他說親了?”
當即大怒,伸手將泣不成聲的李琳琅拉進了屋中,又招了不遠處的夥計過來吩咐送一些補湯上來,這才低聲道:“你在這歇著,我去找那個混賬!”
李琳琅心下一驚,伸手一拽,隻碰到了他一片衣角,再出聲喊,人都消失在了門口。她又做不到跑去廊上大喊大叫,急得跺了跺腳。想要追上去,想著自己身子虛,等追到跟前,潘元武該教訓也教訓完了。她湊上去剛好討罵……再有,她到底還是傷了身子,這才養了一個多月,元氣還未養回,走路多了都有些累。根本就跑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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