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元武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李琳琅也傻了眼,她還沒告雲彩的狀呢,人就跑了?
兩人都接受不了此事,一時間也沒想搬家,那邊母子三人不耐煩:“到底走不走?”
年長一些的壯漢沉聲道:“我就說價錢為何這麼便宜,原來這裡麵有兩個無賴。”
“不走,就打到他們走。”年輕的壯漢捏緊了拳頭。
婆子上前,不讚同道:“咱們有房契,打人可不合適。他們不肯走的話,可以去城裡找忠義堂嘛。”
兄弟倆深以為然。
潘元武簡直要瘋,試圖講道理:“這宅子雖然在彆人的名下,但確實是我買下的。我不知道她為何要賣,可我們倆沒有商量過……我不承認這張房契,回頭退你們銀子就是。”
“想得美。”婆子叉腰跳腳:“我們母子三人是拿工錢給人乾活的,耽擱這大半天算誰的?再說,房契在此,你說不算就不算,難道你比戶籍司還要厲害?”
戶籍司是由廣寧山莊直接管轄,潘元武可不敢承認這話。
恰在此時,門口又有馬車過來。
幾人抬眼看去,頓時眼睛一亮。潘元武急忙道:“雲彩,這幾人說家裡的宅子賣了,這是怎麼回事?”
雲彩還是往常的打扮,但李琳琅卻感覺得到,她和往常不一樣了。
走進來的雲彩臉上沒有了溫柔的笑,一臉嚴肅:“武郎,我跟了你許多年,和你在一起時用了真心。但你……”她看了一眼李琳琅:“我受不了你把女人放在我眼皮子底下,還一次次不顧我的想法跑去照顧她,這麼多年感情,咱們好聚好散。這個宅子,就當是我伺候你一場的好處。”
潘元武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隻憋出一句:“你為何不與我商量?”
雲彩一臉驚詫:“我要是與你商量,這宅子還賣得出去?”
這倒是事實。
這間宅子算是潘元武唯一的落腳地,要是沒了,就真的隻能露宿街頭。他賣了雲彩,都不可能賣宅子。
他氣得胸口起伏:“雲彩,我待你不薄吧?”
雲彩頷首:“正因為你對我不錯,所以我才回來跟你說清楚。要不然,我早就消失了。潘元武,大家好聚好散,我陪了你那麼多年,隻要這一間宅子,一點都不過分。你要是覺得我不對,我也認了。”她深深一禮:“謝謝你多年來的照顧,願君日後多保重!”
語罷,轉身就走。
潘元武大怒:“雲彩!”
雲彩已經準備出門,聞言回頭:“潘元武,看在咱倆多年的情分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不要太把這個女人當回事,否則,隻會越來越慘。”
“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是煩她老是纏著你才離開的。你也是因她挑撥跑去找那母子倆的麻煩才一次次受傷。她沒安好心……”
李琳琅忍無可忍:“你不辭而彆,現在還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看你才沒安好心。”
雲彩輕哼一聲,扭身上了馬車。
車夫是個壯漢,勒了韁繩,很快掉頭離開。
李琳琅氣得跳腳:“她定然早就和人暗中苟且……”
“住口。”潘元武麵色格外難看,被養了多年的女人背叛什麼的,也忒丟人了。
關鍵這裡除了李琳琅之外,還有幾個外人。廣寧山莊的把頭身份不算高,但這偌大的廣寧城,也隻有一百多個把頭,他勉強也算個人物。
這種事傳出去,他哪還有臉見同僚?
李琳琅跺了跺腳:“咱們能往哪兒搬?”
母子三人虎視眈眈,一副他們不走就進去把東西扔出來的架勢,毫無商量的餘地,潘元武沉聲道:“去收拾東西。”
婆子上前一步,提醒道:“對了,剛才那個姑娘說,裡麵的家具和廚房的鍋碗瓢盆都一起賣給我們了的。你們的行李,最多收拾一些衣衫。”
潘元武皺眉:“這不可能!”
他和雲彩相處多年,對她也算有幾分了解。這個女人還算有良心,就像是她方才所言,她完全可以消失在城裡,卻還是願意過來說清楚,給兩人多年的感情一個交代。不可能做得那麼絕。
婆子聽他語氣篤定,眼神裡滿是心虛。她是看著兩人鬨翻,也沒交接清楚,想多占點便宜而已。
李琳琅看到那兄弟二人明顯對婆子的話有些詫異,心下了然:“想要那些東西,拿銀子來買。”
婆子不客氣道:“都是用過的物件,我家裡就有,白送還差不多,我又不是銀子多到花不完,怎麼可能買那些破爛?”
“少廢話,趕緊走,我們中午就要搬進來。”
兄弟倆氣勢洶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