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牆之隔的雲彩本來還有些歉疚,聽到外頭的動靜,更不敢開門了。
不過,馬車到底是走了。
潘元武捂著胸口,眼神定定看著車夫的背影:“你故意的?”
車夫:“……”
他一臉無辜:“客人,你不說走,我哪敢私自做主?再說,方才你那麼生氣,我不好開口。退一步說,你方才吐了血,看起來挺嚇人的,最好是去看看大夫。”
車夫雖是背對著他,可感受到他的目光,還是覺得周身發毛。
“我不管,我不能出城是你害的。今夜我就住在馬車裡。”
車夫一臉無奈:“客人非要這麼說,我也隻能認栽。”
聞言,潘元武鬆了一口氣。
車夫提醒:“客人,叔叔跟我說,你一開始是要找人的。轉了這麼久,有眉目了嗎?”
潘元武:“……”
得知了這些真相,李琳琅在他心中已然麵目全非。再說,無論他如何為她辯解……她今早上推說找馬車,卻一直沒有回來。
她這,明顯就是要丟下他。
什麼感情,都是假的。
多年的夫妻情分是假的,林玉蘭離開他之後立刻就找了新歡,還見他一次打他一次。當然了,在對待林玉蘭時,他是有些理虧的,確實是他對不住她,也對不住林家。
可雲彩呢?
他把人從花樓中撈出來安置在郊外,怕她受委屈,還一直苦心瞞著林玉蘭。可這麼多年的感情,同樣是假的。他一朝落難,雲彩頭也不回就要走,還釜底抽薪地賣掉了他的落腳地,一點活路都不給他留。
還有李琳琅!
想到這女人,潘元武心裡是真的難受。他對不起林玉蘭,雲彩默默守候,她們小心翼翼討好著他。可李琳琅……是他小心翼翼嗬護她!
她口中的真心都是假的。
因為愛慕他,殺他兒子,殺他孫子,看他落魄毫不留情轉身就走,她才是這個世上最狠的人。
不找了!
找個屁,死了更好!
潘元武隨口吩咐:“找個僻靜處,我要休息。”
車夫答應了一聲。
這一晚上,潘元武特彆煎熬,閉著眼睛根本就睡不著,滿腔的憤怒衝擊得他越想越清醒。
睡不著,他吩咐車夫把馬車駕到城門口等著,門一開就往外奔。
柳紜娘習慣了每日早上練劍,還沒練完呢,就見守門的大娘急忙忙跑到跟前。
“何事?”
“外頭有人來了,說有要事找兩位公子。”大娘是最近才來的,不太知道家裡的事,看到那人受著傷,臉色又難看,瞬間就慌了。
柳紜娘收劍,幾步跑到了院子外。
潘元武整個人像沒了精氣神似的,如果說以前看起來像三十出頭,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四五十歲。聽到腳步聲,他霍然抬頭,看到來人後,又倒回了馬車中。
車夫迎上前:“夫人,他欠了我車資?”
柳紜娘頷首,付了二兩銀子。
車夫大喜,連聲道謝。
柳紜娘會這麼爽快,是因為這車夫是她找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潘元武見到肖滿滿。有些事情,她說了潘元武不信,從彆人口中聽到,他便不得不信。
再有,潘元武眼中的林玉蘭那是自家人,可要是那些丟臉的事被外人知道,他會特彆受打擊。
現在看來,收效甚好。
“有事嗎?”
潘元武看著麵前似乎又年輕了一些的女人:“我要見子海。”
“不巧得很。”柳紜娘臉上並無歉意:“昨夜他師父來,說要帶他去白雲山莊。大概得住上兩年。”
潘元武一顆心直往下沉:“我身無分文,沒地方落腳,我想讓他們兄弟照顧我一段日子。”
柳紜娘頷首:“我幫你叫子峰。”
潘子峰已經聽到了外頭的動靜,麵色難看:“爹,你怎麼有臉來找我?”
潘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