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元武打人是不對,但真正追究起來,也沒多大的錯處。反而是李琳琅不得脫身,她心意不在自己夫君身上,卻執意要嫁,後來為了和夫君斷絕關係更是故意落胎,這些事情真正說起來也定不了罪,隻是她人品有瑕。但是,她找人刺殺潘子峰,還傷了林玉朗,這兩人都是山莊的把頭和護衛,這可是一件大案子。
往小了說,她視人命如草芥,往大了說,這是沒把廣寧山莊放在眼中。得重懲!
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潘元武沒有罪,但也沒有被放出來。用堂主的話說,擺在前麵的案子多著呢,慢慢等著吧!
那天之後,柳紜娘還進了山莊,見到了莊主。
莊主是個已經八十多歲,精神矍鑠,武功高絕,當世難逢敵手。柳紜娘有意表現,除了這兩種藥粉之外,她還拿出了續脈和拓寬經脈的法子,莊主本來是想把人請進山莊裡教導弟子,現在卻改了主意。
“你願意傾囊相授?”
柳紜娘頷首:“醫術是用來治病救人,遮著藏著便失了它存在的本意。隻是我一人之力,做不了太多的事。”
“本尊找人幫你。”莊主當機立斷。
背靠廣寧山莊,柳紜娘有信心造出另一個春生穀來。她說了些自己的想法,莊主隻要一想到往後不用再受另外兩大勢力掣肘,辛苦賺來的銀子也不用巴巴送到他們手上,心裡就生出了無限歡喜。
於是,廣寧城南邊的山上彆院,變成了新的醫穀。
接下來,柳紜娘再也顧不上潘元武,忙得暈頭轉向。
兩個月後,關於潘子峰被刺殺的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當初指使藥童的人被查了出來,連那個故意出現給潘子峰表明心跡的女子,還有因為愛慕海棠而願意聽她差遣的春生穀弟子,全部都被帶到了忠義堂。
畫押過後,也沒要他們的性命,通通發配去礦山。
雖說幕後主使是海棠,可她是聽到李琳琅的話才做的這些事,於是,兩個月後,李琳琅也一起被送往了礦山。
走的時候,柳紜娘還親自去送。
此時關於李琳琅和公公之間的事早已在城內傳得沸沸揚揚,本來都沒人說了,這兩天因為案子落幕,又有人提及。
當然了,因為醫穀的關係,沒有人敢把事情往潘子峰和林玉蘭身上扯,有人提及,都說他們是苦主。隻是遇上了居心叵測的人,才被牽連上。
這也是柳紜娘一開始不願意把事情傳出的緣由之一。李琳琅和潘元武固然名聲儘毀,可林家母子倆同樣會淪為彆人的談資,甚至還會牽連上林家。
現如今,正正合適。
“喲,挺巧的嘛。”
李琳琅看到曾經的婆婆,有些恍惚。這個女人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裡,在她麵前附小做低,生怕她傷心,格外小心翼翼。
現在……那眼神裡滿是惡意和看戲的神情。
李琳琅早在被忠義堂關押的這段日子裡就知道自己錯了。潘元武一開始確實是為她好。
潘子峰此人有擔當,對她格外上心,幾乎是予取予求。如果她就像自己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一定會收斂心神,好好和他過日子。
可現在,已經晚了。
她滿心悔意,又怕林玉蘭不肯放過自己,撲上前磕頭求饒。
“夫人,我錯了。是我對不起您……您高抬貴手……”
柳紜娘居高臨下看著,擺了擺手:“害人之心不可有,以後好好乾活。”
李琳琅:“……”
她忽然覺得,林玉蘭還不如直接把自己弄死呢。活著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還會被人指指點點。
但讓她死,她又舍不得。
隻能活著受罪。
*
潘元武出城時,腿已經能行動自如,但是,武功幾乎全廢,他也算是回過味兒來了,好端端的就不行了,這武功受了幾次傷就退化成這樣。肯定是林玉蘭那個女人對自己出了手。
他出來後打聽了一番,直接往醫穀而去。
現在的醫穀很熱鬨,一開山,招收了一百多位弟子,他夾雜其中,自然是有人認識他的。
“潘元武,你怎麼好意思來?”
潘元武真覺得臉上發燒:“我來找林大夫。”他心中一動,憑著林玉蘭對自己的厭惡,說不準不會出手救人……他認真道:“她給我下毒,害我不能人道。”
來人一臉詫異:“林大夫最是善良不過的人,你怎麼能這樣懷疑她?就算她動手,那也是為你好。”最後一句,說得理直氣壯。
潘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