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作勢要走的的婦人是趙鐵匠先頭的嶽母,彆看她女兒已經不在,因為兩個孩子的緣故。她時常登門,指點孫二翠做事。
孫二翠娘家不管這些事,趙鐵匠和他娘又把她當正經親戚,這些年來,孫二翠當真是有苦說不出,恨不能把她當老祖宗供起來,隻希望她少找點茬。
“大娘,人有三急,你要是因為這個計較我,那我也沒法子。”柳紜娘可不慣她的毛病,有些人就是這樣,你越是退讓,她越蹬鼻子上臉,以為自己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胡母大怒:“你這話是何意?認為我沒事找事?”
“大娘,話不是這麼說的。”柳紜娘歎了口氣:“方才你說的話我也想過了,冬青他不聽我的,至於六月,隻能怪那孩子命苦,遇上我這麼個不靠譜的姑姑,能怎麼辦?”
冬青就是趙鐵匠先頭的妻子留下來的兒子,也是麵前婦人的外孫子。她今日上門,正是因為他的婚事。
話說冬青從小就跟著趙鐵匠,大部分時候都呆在鎮上的鋪子裡學手藝。一來二去,就認識了一個姑娘,二人兩情相悅,趙鐵匠對此樂見其成,本來都要定親了。結果那姑娘和一個富戶人家的公子很快定下親事,兩個月後就成了親。
孫二翠常年呆在村裡,不知道其中緣由。反正趙冬青因此大受打擊,頹廢了好幾個月。趙鐵匠看兒子這樣,也覺得不能放任。便想著給兒子重新定一門親事,媳婦進門再生個孩子,自然就忘了那個姑娘了。他尋摸了一遍,看上了孫二翠娘家的哥哥的女兒孫六月。
孫六月是個很勤快的姑娘,人也懂事,農忙的時候還跟著去地裡乾活,看著纖細,背的東西卻不比一個壯勞力少。
在孫二翠看來,侄女反正都要嫁人。她是吃夠了婆婆的苦,想著自己做侄女的婆婆,怎麼也不會讓她遭自己受過的罪,於是,極力撮合此事,婚事定了下來,很快開始走六禮,隻剩下最後的迎親,日子都看好了……先前和趙冬春好的那個姑娘守寡了。
他還沒忘記那姑娘,鬨著要照顧人家下半生。於是,婚事便擱置了。
婚事一擱置,孫二翠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奈何勸不動啊,趙冬春還是領著人上門提了親,孫二翠百般阻撓,好話說儘。可一點都不耽擱人家成親,後天就是正日子。
趙鐵匠今日會留在家裡,也是因為一會兒就有人上門幫忙置辦菜色。明日幫忙的人會更多。
對於趙冬青娶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趙鐵匠是拗不過兒子,而胡母,就覺得外孫子委屈。她勸也勸了,外孫子一個字都不聽,今日上門,是想讓孫二翠出麵拒絕這門親事。
聽到孫二翠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胡母滿臉的不讚同:“姑娘家的名聲多要緊啊,既然都定親大半年了,哪有說毀親就毀親的道理?再說,冬青娶的是個好姑娘便罷了,可那女人品性就不成……”
她越說越著急。
柳紜娘瞄了一眼邊上的趙鐵匠。他眉頭緊皺,也挺不高興,但卻沒有出聲。
很明顯,這一大家子都想讓孫二翠出頭。
“明兒就要準備喜宴了,現在還在說這些,太遲了。”柳紜娘搖了搖頭:“他爹讚同這門親,我一個後娘不好管……”
“誰說我讚同了?”趙鐵匠滿臉不悅:“我就是覺得冬青這孩子太執拗。那嫁過人的姑娘,又嬌嬌氣氣的,哪兒有六月合適?”
六月也隻是合適,並不是好。
柳紜娘心下嗤笑:“你不滿意,你告訴他啊。”
“什麼不滿意?”門口又進來一個身著布衣的婦人,年紀和胡母差不多,正是趙鐵匠他娘,她一臉喜色:“我請了他三嬸來幫忙泡豆子,二翠,你趕緊把豆子拿出來,去年的就彆拿了,那做出的豆腐不香。新豆子才好!”
又看向胡母:“親家母,你也不是外人,也留下幫忙吧!”
胡母:“……”這親家母跟傻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