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裡,雲清昊一直在外走動,跑去借錢的時候算是感受了一番人情冷暖,在外麵被人擺臉色,回到家裡,還要被母親這樣對待,簡直不能忍。
“娘,誰又惹你了?”
家裡的柳玉娘母女最近特彆乖覺,怕自己被趕出去,除了吃飯之外,一直都呆在屋子裡,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能少吃就少吃,就怕惹了老太太的眼。
老太太瞪著過來:“除了你這個混賬還有誰?”
雲清昊今日剛被曾經的友人拒之門外,他想要多糾纏,結果連那門房都說了幾句難聽話。他是忍著氣回來的,一進門就被嗬斥,他頓時就惱了:“我天天為了家裡的生計奔波,難道還錯了?娘,我們雲家今非昔比,彆人都看不上我們,不肯讓我進門,就連下人都敢當麵嘲諷於我,你去外頭看一看啊,彆當自己是家裡的老封君了。”
聽到這話,老太太心中升起了幾分愧疚,麵色緩和了些,質問道:“你外頭那個女人和孩子是怎麼回事?”
雲清昊麵色微變:“什麼孩子?你又聽誰胡說八道了?”
知子莫若母,老太太一看兒子臉色就知道他心虛,可他卻還要在自己跟前裝傻,剛歇下去的怒氣再次被牽出,伸手一拍桌子,怒斥:“朗義親眼所見,還親耳聽到那個孩子叫你爹。你究竟要瞞我到何時?”
雲清昊:“……”
“你總說家裡孩子太少,所以我才……本來我想找個機會跟紜娘商量的。您向來不愛掩飾自己的心情,我怕被看出來,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本來老太太還想著一家人早晚會被兒媳重新接納,自家重回以前的榮光。今兒孫子上門都被狗攆,如今他兒子還弄出了孩子來,柳紜娘那邊,還能原諒嗎?
她不肯原諒,不肯接納他們,他們又怎麼回去?回不去的話,家裡的日子怎麼辦?
老太太簡直越想越煩,不客氣地道:“你自己好色,彆拿我做筏子。”
雲清昊一看便知,曾經喜歡孫子的老太太這會兒想法已然不同,隻得道:“我反正也沒想讓他們回家,先這麼著吧!以後回了雲府,再找機會跟紜娘提。”說到這裡,他皺了皺眉:“隻是如此一來,大概要耽擱孩子進學。不要緊,回頭我找個夫子教他……”
雲朗義本來也沒睡著,父親回來後,他就想看看祖母會如何應對,因此,沒有第一時間出來。可聽到父親口口聲聲為那個孩子打算,他心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推開窗戶道:“娘不可能原諒你,你想拿她的銀子養外頭的野種,簡直是白日做夢!”
聽到這話,雲清昊頓時皺了眉。
“你彆胡說。”
雲朗義冷哼一聲,看向老太太:“現在能吃飯了嗎?”
*
不提雲家人的雞飛狗跳,柳紜娘將上門的雲朗義拋到了腦後,心情再次好轉。翌日,她還特意派人送了一份禮物去周家,說是謝禮。
而她也輾轉打聽到了周長宇身上的事。
他今年二十有七,確實還沒成親。之所以這麼晚,是他先前婚事一直不順,連續幾次議親,都因為各種原因黃了,二十歲那年,重新定了一門親事,本來都等著迎親了,結果他爹突發惡疾沒了,他要守孝,那邊姑娘等不及,此事又黃了。
守孝時,母親鬱鬱寡歡,等孝期完,已經躺在床上不能起身。周長宇先前就因為孝期而耽擱了一位姑娘……就算那位姑娘已經改嫁,可兩人到底定過親,對姑娘的名聲有些影響。
加上母親臥病在床,本就是普通人家,藥錢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他就算想議親大概也沒有姑娘願意嫁。再有,他得忙著賺銀子。所以,乾脆就不再議親,一心侍奉母親。
兄妹倆前年才送走了母親,他妹妹周長梅也耽擱到了二十有一才嫁出去,好在妹妹夫家厚道,否則,他妹妹的親事怕是也要被退。
祖父祖母早沒了,兄妹倆相依為命多年,感情非比尋常。周長宇在這個世上也就隻剩下這一個妹妹,因此,每次回來都多少會給妹妹帶些東西。
送走了前來報這些消息的管事,玉蘭笑吟吟問:“主子,您打聽這些,是不是……”
說到這裡,語氣頓住,眼神意味深長。
柳紜娘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小心我扣你月錢!”
玉蘭急忙討擾。
主仆兩人正說笑呢,又有管事來報,說柳玉娘來了,還非要見她不可。
這裡是柳紜娘的染房,沒有養狗。她想了想道:“請她進來。”
柳玉娘一身布衣,看起來比以前樸素不少。大概真的沒有銀子,臉上脂粉未施,原先八分的容貌也隻剩下了五分。她進門後,衝著柳紜娘一禮。
柳紜娘漠然,看著並不出聲打招呼。
柳玉娘咬了咬唇,眼圈通紅:“姐夫他……他在外頭竟然有女人。”
“話說,你怎麼有臉到我跟前來?”柳紜娘上下打量她:“或者說,你怎麼有膽子再到我跟前來?我這人可記仇,彆覺得你如今過得慘我就會放過你。”
柳玉娘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