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知意看著眾人激動歡喜,莞爾一笑,悄無聲息地退出人群。
正準備把手裡的針葉處理掉,卻被那衛生所裡的醫生追過來一臉激動地攔住,“你是怎麼辦到的?!中醫真的這麼厲害嗎?針灸之術真的這麼神奇嗎?居然能起死回生!”
“哪裡,王隊長隻是暫時休克,我刺激他穴道,讓他緩過這口氣來罷了。”風知意說完,繞過他把鬆葉往一旁燒著垃圾的火堆裡一扔——
那醫生趕緊撲過去想要接住,“彆扔彆扔!我拿回去研究一下!”
卻被風知意眼疾手快地換了個方向丟進了那燒垃圾的火堆裡,“這隻是普通的鬆葉,上麵還有些輕微的毒素,得處理掉,沒有研究的價值。”
“那是你怎麼做到把針葉刺入穴道的?”醫生一臉虛心地求問,“又是怎麼做到把那些毒素□□的?還有啊!他明明心臟已經跳停了,呼吸都沒了,脈搏也不動了,怎麼用針葉刺穴就全都恢複呢?這原理是什麼?”
“彆問了!”風知意故意壓低聲音,“這可屬於四舊,你想害我嗎?”
醫生神色頓時如便秘般地梗住。
風知意忽悠住醫生,暗自輕笑一聲,轉身就走。
可沒走兩步,卻又被人攔住。
蘇望亭目光灼灼發亮地看著她,滿眼的盛讚,“你好厲害!”
風知意禮貌一笑,“過獎,雕蟲小技罷了。”
“活死人都算是雕蟲小技的話,”一旁的趙學兵也忍不住過來插話,眼眸黑深深地看著她,“那你最厲害的是什麼?肉白骨嗎?”
風知意淡淡一笑,閒淡從容地道,“那你變成白骨後來找我唄,試試我能不能把你肉回來。”
趙學兵頓時一噎。
蘇望亭忍俊不禁地“哈哈”一笑,眼睛看著風知意舍不得挪開,“還以為你是個內斂寡言的人,沒想到你還挺會開玩笑。”
風知意不置可否地淺淡笑笑,朝他們客氣抱歉,“我還有事,失陪。”
然後繞過他們,快步走遠了。
蘇望亭愣了愣,有些鬱悶和委屈,“我又不是瘟疫,她怎麼老對我唯恐避之不及?”
趙學兵望著風知意匆匆離去、隨即在轉彎不見的身影,“你用意太明顯,嚇著人家了吧。”
蘇望亭不以為然,“用意不明顯,如何能讓她知道我的心意?”
趙學兵轉身朝自己家裡走去,“可能就是你的心意嚇著她了。”
他們也是今天才得空過來,準備回家裡看看。誰知半路上會遇到被毒蛇咬暈的王隊長,才有了這一出。
“我想跟她處對象的心意很嚇人嗎?”蘇望亭跟著他一起往趙家走去,聽道他這話更委屈不解了,“我長相、出身、學識可都不差啊!”
蘇望亭長得陽光俊朗、身高腿長,從小家境優越得自帶貴氣,還有點紈絝子弟的瀟灑不羈,正是女同誌都非常喜歡的那一款。
可是,趙學兵眯眼回想了一下見過幾次的風知意,“那個陳知青看著是個胸有丘壑的人,她可能不看重這些。”
蘇望亭怔了怔,“那她看重什麼?”
“也許,”趙學兵沉吟著猜測,“是自身的提升?”
蘇望亭聽得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趙學兵似提醒他一般,意有所指,“她這身醫術,埋藏在這鄉野農村裡,太可惜了嗎?”
蘇望亭聽得若有所思,一路不知在想什麼,直到走到趙家院子門口才猛地頓住,對正在抬腳抬腳踏進院子的趙學兵道,“我去趟彭大娘家。”
說完,就一溜煙地朝彭大娘家跑了。
趙學兵立在門口回頭,看著他帶著警衛員一下子跑遠了,愉悅地眯眼,嘴角微揚。
而彭大娘家,彭丫丫正趴在院門上探頭探腦地往外看,遠遠看到風知意從巷子拐角走出來,眼睛一亮,趕緊迎上來,“素素姐,出了什麼事啊?”
風知意領著她走回院子,“沒什麼大事,王隊長被蛇咬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哦。”這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他們這的田地裡經常有菜花蛇、水蛇,一般不咬人,除非是踩著它們了。
不過那些蛇沒毒,被咬了也沒事,所以彭丫丫立馬不好奇了,“我已經把水燒開了,可以蒸粽子了嗎?”
“好,你稍等。”風知意洗了手,把剩下的幾個粽子迅速包完,然後剛把粽子都蒸上,院子門外傳來造訪聲,“大娘!彭大娘您在家嗎?”
風知意把鍋蓋蓋上,用圍裙擦著手迎出去,“彭大娘不在……”
說著就看見是前不久才甩掉的蘇望亭,神色寡淡客氣了些許,“估計在村口那。你若有事,可去那尋她。”
蘇望亭總覺得風知意係著圍裙下廚的樣子有種說不出來的溫婉動人,像是男人一生中,回家最渴望見到的畫麵。感覺在外麵不管多苦多累,回到看到如此溫婉嬌妻,再苦再累也甘之如飴。甚至,還能再次渾身充滿力量。
所以看到如此這般迎出來的風知意,蘇望亭眼中按耐不住的喜愛和眷戀都蠢蠢欲動地要跳出來了,下意識地就咧嘴傻笑,“你在啊!”
風知意嘴角微抽,“我不是彭大娘。”
蘇望亭頓時想起自己剛剛打的借口是問彭大娘在不在家,尷尬地笑笑,“其實,我也有事找你。”
“什麼事?”風知意稍微走出來了一些問,這不是她家,她也不好自主主張地請人進來奉茶招待。
可蘇望亭卻自顧自地踏進了院子裡,指著不遠處的大山說,“我們軍營就在這後山裡頭,裡麵的蚊子特彆多,個頭又大又毒,所以我想找你幫忙配一些能防蚊蟲的草藥做成香包,這不正好端午也有佩戴香包的習俗嘛!”